很不合时宜的,陈喋在说完这句话后,身旁那位叫林筌舅妈的男人就直接笑出声。
林筌的怒火被他打断,还没说什么,身后陈舒媛打理干净粘在头发和脸上的咖啡,哭哭啼啼抽着鼻子走上前:“妈,我们走吧,别跟她这样子的人吵了。”
陈喋简直想给她鼓个掌。
这哭得梨花枝春带雨,还委屈又懂事的样子,简直就是影后本人。
林筌搂着陈舒媛肩膀,没再分给陈喋个眼神,带着她往外走。
陈喋看着两人背影,轻轻舒了口气。
她去叫服务员把地上倒翻的咖啡拖干净,又道了个歉,回来拿包时刚才那个男人还在。
陈喋这才认真看了他眼。
他身上是板正的西装,但不刻板,还透着非常贵气的随和,又显出几分吊儿郎当。
注意到陈喋在看他,男人转过头来:“我叫陈邵。”
陈喋对陈家那些人都没什么兴趣,淡淡点了下头。
陈邵说:“那公主很讨人嫌吧?”
“……”
陈喋听出来他指的是陈舒媛。
他继续说:“她妈也是,就两个真把自己当成公主的傻逼。”
陈喋推门走出咖啡店,他也跟着出来。
阳光刺眼,她抬手挡着眼回身看了他眼:“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他散漫道,“毕竟你也算是我血缘上的表妹。”
“……”
陈喋真怀疑她这位陈家表哥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你现在去哪,需要我载你程吗?”他熟络得很快。
可惜陈喋性子冷:“不用。”
她说完就往另边走,懒得再叫司机来接,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西郊别墅。
***
上出租车。
陈喋坐进后座,额头贴着车窗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
她神色安静又专注,有些事情过去太久,现在再想起来已经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了。
她被养父母领养后带去小镇,陈喋小时候从来没觉得养父母对她不好过,虽然无关溺爱,但也不错,可他们却非常爽快地把她“卖”给了陈家人。
最后被带走的那天,陈喋看了眼旧屋墙上挂着的家三口合照,什么都没说,跟陈家人走了。
边是为了钱就不要她的养父母。
另边是从没见过面、只会用钱解决事情的生父生母。
陈喋心底哪边都不愿意跟。
到堰城,她走出车站,入眼的就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高耸入云的大厦建筑,以及盘旋错杂的公路。
繁华和冷漠是她对这个城市的第印象。
第二印象就是闻梁。
那个突然出现、脸不可世的张扬,站在她面前宛若神明的少年。
他问,跟我走吗?
陈喋毫不犹豫就点头。
司机把车开进西郊别墅区,停在门口。
陈喋道谢下车,推门进屋张嫂正在做晚饭,除了菜味还有股清甜的水果香味,混着奶香,刺激味蕾。
“呀,小姐回来啦。”张嫂回身就看到她,忙从厨房里出来,抹了抹沾着面粉的手,“是现在就吃晚饭……”
她顿,忽然快步走过来,拉起陈喋的手,“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多血啊?”
陈喋才发现自己手受伤了。
应该是被林筌推的时候手心在咖啡店墙上的画框上擦到的。
她那时候心底的情绪汹涌,竟然这路过来连受伤了都没发现,殷红的鲜血沾红了半个掌心。
张嫂紧皱着眉,很快去储物间拿来了医药箱。
“来,先包扎下,可别感染了。”
陈喋抽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张嫂处理得很娴熟,边轻轻吹气边拿酒精消毒,最后从医药箱里翻出捆纱布。
“不用弄纱布了张嫂,也没那么严重。”陈喋说。
“这得包着。”张嫂难得态度坚硬,“不然万又碰到什么会感染,也多少能起点防水的作用。”
陈喋抬眼看了她眼。
她已经年近50,平时疏于保养,眼角皱纹很多,发梢泛着不那么健康的黄色,正专心低着头将纱布圈圈绕过她手掌,厚重的斜刘海挡着半边眼睛。
陈喋沉默了会儿:“你包扎的还挺娴熟。”
张嫂笑起来:“我儿子小时候天天给我惹事,今天磕这明天磕那,都是我给他弄的。”
“几岁了啊?”
“都比你大啦,还在读研究生。”张嫂说到这脸上便不由浮起些骄傲,“也不知道是像谁,我和他爸初都没毕业,他就这么路读上去了。”
陈喋笑了笑:“聪明。”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厨房方向,“厨房里做什么呢?”
张嫂把医药箱收起来,进厨房给她夹了块出来:“苹果派,你尝尝。”
酥皮的,上面洒了芝麻,外面还裹了层金黄的鸡蛋液,两边掰开就是融着黄油的苹果粒,香味清甜。
“你还会做这个呢。”
陈喋咬了口,温热的酥皮便掉下来,她忙伸手兜住了。
“第次做。”
张嫂挠了挠头发,有几分不好意思,“原本是我小女儿说想吃,我家里又没有烤箱,就想着在这儿做下。”
陈喋屉着餐盘很快吃完个:“好吃。”
张嫂笑起来:“幸好我多做了好多,我给你装起来可以当点心吃。”
“不用不用,你都给您女儿带去吧,我减肥吃不了这么甜的。”陈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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