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傅正初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缓缓道：“池公子，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同去，是因为我未来要做的事……你最好和我划清界限。虽然你是修仙之人，但这些事同样会波及于你。”

“之前未曾坦诚，是因为我以为我们会很快分别，不必交浅言深。”傅正初深深叹了口气，“现在与你明言，是不想让你误解，或是为此感到难过。”

到底还是没狠下心。

他受不了池琉空露出这样小心翼翼的神态，那可怜可爱的样子，几乎完全唤醒了他少年时曾经沉寂的那份心情。

若是一位冷静稳重的修仙者，听到傅正初坦言至此，自是不会多问，该抽身而去了。

可池琉空若是懂得进退得宜，那就不是他了。

见到好兄弟和气的与他说话，又说从来不讨厌他，池琉空立刻复活了。

听到好兄弟这样说，池琉空精神百倍，“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我不怕。”

前后几句话功夫，傅正初看着他从小可怜模样，就立刻抽芽蓬勃，恢复到双眼发光的神采，露出了“果真如此”的无奈。

从一开始就不该说，应该狠心到底的。

有些东西，池琉空并不懂，但他最好也永远都别去懂。

而如今他这样点到即止的提醒，只会适得其反，让池琉空愈发好奇。

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已经答应了与池琉空同行，对于这个意料外的突发情况，傅正初只得按下叹息。

之后每一步，他都会更加谨慎的扫去痕迹。

池琉空看了看附近，问道：“好兄弟，哪边是申国啊？”

傅正初指出了西的方向，却见池琉空已经恢复精神了，像是很喜悦那般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傅正初的身后。

池琉空身上那件毛裘的药香，与前一位主人身上的气息本为同源，所以在这池琉空从后面扑上来的时候，傅正初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我想去看最新的话本，先带好兄弟走了。”池琉空一本正经地和侍卫们告别，却依然掩不住眉眼间孩子气的雀跃，“你们放心，有好兄弟跟着我，我一定找得到路，咱们皇都见，你们就慢慢走吧。”

傅正初立刻反应过来他这是想干什么，脱口道：“等……”

等不及了。

池琉空以整个人扑在他后背的姿势，带着比他高上许多的傅正初，下一刻从山地瞬移至云端。

“嘿呀！这边是西！对吧？”池琉空像一只撒欢的小龙，带着好兄弟腾云驾雾地往西边飞去。

傅正初是想说话的，但天上风太大了，他几次开口失败，最后只得保持沉默。

只有在池琉空走错方向，需要指路的时候，他才会轻轻捏一捏池琉空的手，示意他转向。

他们直线穿过雪山峻岭和陡壁险道，将傅正初预想中日夜兼程也需要至少十天的路程，生生压缩至半个时辰。

他们已经来到了新的版图。

脚下虽依然是高原雪山，但却出现了比之前开阔许多的平地，雪山下的河水不再是之前所见过的蓝色，而是晶莹洁白的长河。而沿着这条白色河水流域，见到了一片片连绵的沃土农田。

在农田水利发达的灌溉种植区，果然人类聚居的村落城镇，都比之前山区中所见的规模要大上许多。

这里就是申国领土了，他在好兄弟的指引下，一路飞向了皇城。

到了皇都，其城市风貌又与周围村落有了明显的不同，巍峨的城墙连绵如扇，昭示着此处意义非同一般。

城墙外墙门处的旅人排着队，等待着墙门处守卫检验通关户籍后入城通行，而城墙内的街市上有高耸着密集的楼房，石道上有行人车马。

这城中烟火人气熙攘，与池琉空这一路所见皆不同。

更远处有一座建在山腰处的宫殿，如同雪山下的一排月牙形珠白色长殿，池琉空感受了一下，发现他兄弟果然壕得没有道理。

这宫殿的瓦片都是申水白玉打成的，在他们修仙界用作修炼、阵法消耗的上等材料申水白玉，在这里原来只是最普通的建筑材料。

池琉空看得入迷，却没注意到他兄弟拍他手的频率，骤然转急。

“怎么了？”池琉空疑惑开口，可他在空中冲得实在是太快了，还没等好兄弟来得及回答，他就自己亲身实验了这个答案。

——他迎面撞上了皇城上方的空中大阵。

同一瞬，全城上空的警铃长鸣。整个皇都布置于各方位房顶之上的申水白玉瓦，仿佛同时发出了交织的白光。

遍布全城上空每一个角落的空中大阵，瞬间把在空中偷渡的两人打了下去。

池琉空掉下去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这个皇都，果真处处都不太一般。

……他不就是没和好兄弟排队进城么？怎么说都罪不至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