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屏障遮住了你,他们发现不了你不是共感者,”纽特解释道,“但效力只能持续几分钟,因为非共感者和我们很难同步。幸亏皮克特及时把门锁打开。”
“你的世界真复杂,伙计。”雅各布衷心地说。
分开口袋让皮克特钻进去的纽特僵了一下,低头望着别处。“不,”雅各布安慰地说,“我的意思是精密的复杂,好的精密。就好像我在一个集市上看到过的那种机械座钟的内部——”
鞋跟打在石板地上的清脆声响,打断了他的话。“雅各布?那是你吗?”一个窗边的身影站起,朝他们走了过来。纽特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拘谨地看着雅各布与他的妻子重逢。奎妮毫发未损,只是有些过于激动,纽特处在矛盾之中。他没有看到奎妮的精神体,他不知道是否该问。
“它被带走了,”奎妮对他解释,“您的精神体需要入册,夫人,blablabla。我问一个家伙,我能把它要回来吗?噢,那个哨兵说,我不是负责这个部门的,夫人。它被打上了魔法塔专属的印章以后,自然会回到你身边。全都是些废话。”
“奎妮,亲爱的,”雅各布按住她的肩膀,“你是怎么被带到这儿来的?”
“有个家伙上门来找到我,说我姐姐受了伤——她是个傲罗,我姐姐——急需见我一面。我跟着他到了塔里,但没有见到蒂娜,反而被他们关了起来。”
纽特下意识抬头与奎妮对视。(蒂娜·戈德斯坦是你的姐姐?)(“很抱歉,纽特。我以为我告诉过你了。”)“雅各布,”纽特狼狈地避开奎妮的目光,这个读心能力很强的向导也许能够嗅出他结合的对象,这个想法使得他脸红了。“我得走了,我得去找我的哥哥。”
雅各布朝他敬了个礼。
纽特匆匆离开,忒修斯就在出口处等待着他。他已经到了电梯跟前,但他停住了脚步。他像打开一把扇子一样打开自己的向导雷达,刺探了一下这栋建筑,有一个地方他摸不透,那个地方躲开了他的注意。每次纽特梳理自己的感官时,它总会从角落里偷偷地溜过去。这意味着加强的魔法屏障,而如此强大的防卫只意味着一件事:那是关押着格林德沃的地方。纽特把注意力收回,在顶层,忒修斯在等待着他,回到自己哨兵身边的本能被一项更迫切的任务取代了。
纽特折返身往回走。
他搭乘向下而不是向上的电梯。他到达的地方,连胆子最大的共感者也不会来。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囚室在南塔的最底层,眼前所见的一切让纽特想起囚禁拜尔本的地方。但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被同样寂寥的走廊环绕着。纽特的脚步声在过道回响,使得他不禁放慢了速度。他肯定自己来对了地方,克雷登斯·拜尔本到此拜访所造成的破坏还清晰可见——这一层的北墙上有个大洞。然而,这样空旷而寂静的环境,不像一个关押重刑犯的囚牢,更像是一座乡郊别墅的书房。纽特越走越好奇,越走越想知道这一层的守卫究竟在哪,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只卓柏卡布拉的声音。阿伯纳西的精神体正在走廊上巡游,晃动着身上的锁链。
纽特这回找了个可靠的地方藏起自己:守卫的值班室。值班室是空的。一本读到一半的《巴切斯特群塔》和一杯冷掉的咖啡放在值守台上。纽特将箱子抵住下颚,蹲在值守台下面。阿伯纳西独具特色的脚步声从窗外经过。不需要一个哨兵那可靠的感官,纽特也能清晰地听见他:皮革大衣走动时的窸窣,皮鞭和手铐的碰撞,还有安东尼奥弹动舌头的声音。有人和他在一起。
“全都完成了吗?”阿伯纳西问对方。
“完成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彻底打扫一下,这地方就适合居住了。”
“好极了。”阿伯纳西说。微醺的自满情绪——像一只脱掉手套的手抚弄丝绸——让纽特吃了一惊:“我们上去吧。”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这一层后,纽特才敢稍微把自己的精神屏障送开一点儿,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冲向走廊尽头,走到格林德沃的囚房前。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确保自己的情绪变化不会被忒修斯发现。紧接着,他打开了门上的方形窥视孔。
盖勒特·格林德沃望向他,他的眼睛被沿着窥视孔渗进室内的光线照亮了。
换作任何一个共感者,处在他的位置上,大概会好好品味一下这一刻,或者琢磨一下盖勒特这个人。但纽特关心的不是他。他必须用向导的本能确认一件事。他寻找着,不仅用目光而且用感知力,在整个囚牢里搜寻格林德沃的精神体——
它在那儿。颜色如同一面旗帜那样醒目。
“纽特!”
纽特回过头,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忒修斯:恢复了本来面目,一群傲罗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他。
他们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间屋子里,只不过现在门外有一大群愤怒的傲罗,一个暴跳如雷的伦敦塔专员,一个皇家委员会派来的调查小组。这次坐在桌子对面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忒修斯。他们坐在特拉维斯,斯皮尔曼和塞拉菲娜对面。“斯卡曼德先生,给我们一个解释。”塞拉菲娜像一个准备核对数目的稽查员那样说道。纽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当他们叫出斯卡曼德先生的时候,通常指的是他,而不是忒修斯。
忒修斯对他摇了摇头。看来纽特今天是无法对称呼这件事做出抗议了。“斯卡曼德先生,你不仅擅闯南塔,而且未经许可接触了格林德沃。你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塞拉菲娜还有话要说,但特拉维斯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上次我说会考虑的事情,我考虑过了,”站在特拉维斯的立场上,他哥哥似乎更容易攻破,“忒修斯,你的向导从未通过训练,我们没必要遵守协议。你们的结合对塔来说是无效的。现在,如果你们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恐怕连你的哨兵身份也快要变成无效的了。”
忒修斯正要开口,纽特动了一下。他在椅子上前倾身体,把一直搁在膝头的皮箱放到了地上。他站起来,两个守在墙角的傲罗冲上前,但忒修斯低低咳嗽了一声,他们不再动了。纽特感觉到一种几乎是不自然升起的怪异的自豪感。
“大概三十七天以前,我救下了一个哨兵的精神体,那是一条如尼纹蛇的幼蛇,其中的一个头被砍掉了。它告诉了我一个关于格林德沃的秘密,”纽特停下,等待有人发出可疑的笑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谁也没笑,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它呃……它告诉我,从来没有人……见过格林德沃的精神体。”
“胡说八道!”特拉维斯斥道。
“昨天晚上,”纽特无视了他,“我从其他的情报来源获知,格林德沃的精神体从不与他一直出现,他的精神体是隐形的。消息来源恕我不能透露,先生,但我相信对方所说的话——这一层的守卫全被更换了,我认为这是一个陷阱。首先是格林德沃被捕,大量的共感者受伤,守卫被撤走,然后是像奎妮这样的共感者被成批地关进同一个地方,同他们的精神体分开,憎恨的情绪会积聚起来,这使得格林德沃更容易招募他们。我认为有一件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塞拉菲娜与斯皮尔曼对视了一眼。“你认为那是什么事呢,斯卡曼德先生?”
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了,纽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战地医生,不得不撕开伤口上的旧纱布以便让它暴露出来接受治疗。“你们抓住的这个格林德沃是个假货。”他说。
在那一瞬间,屋子里所有人的敌意强烈得几乎不需要展开向导的能力就能感觉得到。纽特却在望向忒修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个被他挑上的倒霉的哨兵是爱他的,也许太多了,对他自己并没有好处。纽特从未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感知到忒修斯的爱,仿佛面对凌晨时分的街道,一个丧失睡眠的孤独者看见了白天看不到的景致。忒修斯的外套里面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这只小东西一身绒毛皱巴巴的,发出了一声与严肃气氛极不相称的可怜巴巴的尖叫。拉扎尔叼住它的后颈帮助它站稳,它踢着两条光秃秃的腿像在求救。
“祝贺你,”斯皮尔曼一语双关,“看来你毕竟不是个哑炮,你的精神体诞生了。”
tbc.
第十二章
接下来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特拉维斯转头盯着斯皮尔曼,如同一个成年人发现儿子在自己的再婚典礼上只在乎餐巾套环的式样。塞拉菲娜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间屋子里,她盯着桌子中间的冥想盆,在那儿,格林德沃的面容不住地从阴霾中浮现。对MACUSA来说,这缕讨厌的阳光总能找到办法刺破遮蔽自己的乌云,这真是件麻烦事,她的这种情绪像一根卡在纽特喉咙里的刺。她发现了,纽特在对她使用向导的能力。塞拉菲娜的精神体低低地怒吼,在它跳上桌子以前,特拉维斯适时地终止了这场会面。
“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操心,斯卡曼德先生。格林德沃马上就要被送回伦敦了。至少这是我们明天的首要任务。睡个好觉,关于格林德沃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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