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梅林保佑你!”巴沙特喜笑颜开,“对了,你还不知道。老天,那天晚上你可真吓人。一条街的玻璃都被你震碎了。分化时就容易这样,魔力暴动。我已经给你伯父写信了,估计现在他该收到了。恭喜你,我的孩子,格林德沃家族出了个顶尖的alpha,你伯父该高兴得昏死过去了——”
“alpha?”盖勒特皱眉,“无所谓。”他的心脏还在有力地跳动,但他感受不到。他的心被挖走了,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嗖嗖地冒着冷风。
“你应该为此感到开心。”巴沙特拿出一个玻璃瓶,“喝下去,你的信息素——太惊人了,你把阿不思吓坏了,幸亏他身体还算强健,换作普通的oga,估计当场就要晕倒了!阿丽安娜失声了两天。你醒了,我得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阿不思说他误会了你,愧疚得不行。你不能指望一个oga在那种情形下还能保持镇静……老实说,连我都吓得腿软,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爆发……”
盖勒特把药喝了下去,他听从巴沙特的建议,去洗了个澡。阿不思,阿不思,他的心口被这个单词填满,阿不思,水淋在脸上,阿不思……
收拾干净后,盖勒特迈着虚软无力的腿走下楼。他闻到巴沙特烹饪的香味,但食物的气息也不能遮盖那种蜂蜜奇异的甜香。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阿不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安静地放于膝头。他身边坐着阿丽安娜和阿不福思。他们三人一起朝他转过脸,阿不思的细长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他慢慢站了起来。
“盖勒特。”
第二十二章
喉咙哽住,肉离开骨头。他是一具骷髅,一个幽灵,一个立在阳光下的鬼魂,尖啸着乞求解脱。他想起那双冰冷的眼睛,在战场,在暗香浮动的夜间。
盖勒特偏过头,看向窗外。最后一朵棵黄玫瑰在风中孤独地摇曳,天空湛蓝,白云压在山丘上。不知谁家的孩子在吹奏长笛,调子断断续续。戈德里克山谷1899年的夏天即将走到尽头。
“你好。”盖勒特说,他怀疑自己压根没发出声音。他不敢直视阿不思——他的红发,他的眼睛,他紧抿的嘴角,他举着魔杖站在仲春的易北河畔,胸口挂着破碎的血盟项链,草和花朵没过他的脚腕。
他平静地说,“格林德沃,我已对你不抱任何期望。”
阿不思向前迈出一步,“盖勒特。”
“你好。”盖勒特说,“你好,是的,很好。”
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这是梅林的玩笑,恶作剧的安排,对他前世作恶的惩罚。他就该一早回欧洲大陆去,或者回地狱,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上帝啊,从来就没有那三十厘米的偏差。
“我要向你道歉。”阿不思说,声音又轻又飘,“对不起,那晚我……我太急躁了,误会了你。”
“不用道歉,”盖勒特牵动嘴唇,竭力想要做出一个微笑,“你不用向我道歉,永远不用。”
“都是误会。”巴沙特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从厨房走了出来。“年轻人,犯错很正常。”她努力让凝固的气氛高涨,“你们为什么不握握手呢?”说着,她牵起盖勒特的手腕,把他轻颤的拳头塞进一个冰冷潮湿的掌心。他们一触即分,那个掌心传来的寒意像一团火,点燃了盖勒特的眼睛。他头也不回地冲回楼上的房间,“嘭”地关上门。然后就像个小孩那样躲进角落,捂住脸,无声地痛哭起来。
梅林啊,他做了什么?一百年前,在这里,在这个夏天,他见到阿不思。世上竟有如此聪慧的年轻人,光芒四射!他要把他收服,令他做第一名信徒。他耐着性子和阿不思攀谈,附和他的想法与观点。渐渐地,他察觉到阿不思对他的心思——躲闪的目光,含羞的眼角,依恋的话语。他几乎立刻决定要利用这种纯真的感情,来控制这个充满智慧的大脑。他成功了,红发的青年是他价值连城的战利品。阿不思爱他,如痴如醉……甚至主动提出用鲜血立誓,终生相守,绝不伤害彼此——这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所需要的。
“现在,我们比亲兄弟还亲了。”红发的年轻人说。
“当然,我看到了我们的未来。”盖勒特低语,用他最温柔的声线,“我看到我们成功了,巫师不再躲再阴影中,非魔法人士和巫师和睦相处……而我们,阿不思,我们是领导者,整个世界都在为我们的丰功伟绩欢呼。”
这当然是彻头彻尾的谎言。那个夏天还没结束,他就仓皇地逃离了他的伴侣,留下他独自面对分崩离析的家庭。他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得一遍遍强调,他们的分开是由于阿不思的背叛。阿不思背叛了他们的理想,就为了那样一个疯妹妹。无数次自我洗脑后,他居然真的憎恨上了阿不思。他要逼迫他从霍格沃茨出来,用尽各种手段,哪怕借由他的家人,他内心最深的伤痕……
最后,阿不思·邓布利多发起了决斗的挑战。
“你杀了成千上万无辜的人。”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那是谎言。”
“即便是谎言,也少不了你的那份。”盖勒特残酷地笑着,“我最初的纲领有你的一半功劳,你也该为死去的冤魂负责,不是吗?”
曾经他以为自己悔过了。在纽蒙迦德最高的塔楼,面对石墙。可今天他才明白,他当初的忏悔是多么苍白无力,并非发自内心。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错误——不是战略失误,也不是用人不查。他所谓的理想就是错的!他没把其他人当成平等的生物,哪怕是阿不思……
“我怎么能,”盖勒特抱着膝盖抽搐,“我对他的家人用不可饶恕咒……我杀死了他的学生,还派人去……我怎么能这样?”
他的阿不思当时该有多难过。
“梅林啊,带走我吧。”盖勒特祈祷,“让我死亡,在地狱里永生。用刀子割我的身体,岩浆浇灌喉咙。我要为我的恶行赎罪……我无须获得宽恕。”
他不该被宽恕,他不配被阿不思宽恕。
死亡没有应召而来,盖勒特坐在一地阳光中,缓缓垂下头颅。
神厌弃他,徒留他于现世承担罪责。
“阿不思本来想要把魔杖还给你,”巴沙特说,“但是你似乎……情绪不太稳定。你需要彻底的放松和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谢谢。”盖勒特发自内心地说,“姑婆,感谢你。”说着,给了老妇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巴沙特惊讶极了,“你怎么了,我的孩子?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
“其实,我很好。”盖勒特咧开嘴,“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过去的事情。”
“让德姆斯特朗见鬼去吧!那不是你的错。”巴沙特牵着侄孙的手,让他坐在餐桌旁。“你伯父回信了,他说欢迎你随时回去。你想回家吗?如果想,我给你弄个门钥匙。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把你的魔杖要回来……阿不思去教堂了,今天是礼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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