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话啊。你们俩可真恩爱,背地里不知道把对方骂成什么样了,见面还能不膈应,”陶竹冷笑,“要不是手被占用了,我还真想给你俩鼓鼓掌呢。”
络腮胡上前就想打人,被苏礼隔空一个抛掷,拿汤圆袋子打得后退了几步。
络腮胡更恼怒,上前手掌一挥就要来打苏礼。
结果他手腕忽然被扼住,膝盖也被一脚踹去,整个人直接跪到了地上。
“谁啊?!”
络腮胡还在挣扎,往苏礼脚边又凑进几步,想撞她。
程懿:“你再动试试?”
……
吕怡然看向苏礼:“你还带外援?”
“她今天煮汤圆,所以叫男朋友来而已,”陶竹嘲讽,“你带你男朋友过夜也没征求我们意见啊?”
那络腮胡还在满口粗话,挣扎得青筋暴起,结果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住。
“程……程总?”
男人淡淡垂眼:“认识我?”
吕怡然错愕地看向苏礼。
络腮胡瞬间完成变脸,躁郁仿佛也不复存在,听话得就像一只小鹌鹑。
“那个我……我不知道这是您认识的……不、不好意思啊,您别生气……”
程懿很快意识到:“川程的?叫什么?”
“路、路关。”
男人提起他的衣领,将他扔出门外:“滚。”
楼道内立刻传来落荒而逃的声音,路关甚至等不及电梯就光速逃跑。
陶竹给了吕怡然一个白眼,而后和苏礼旁若无人地坐在桌边,开始分汤圆。
程懿则垂眼打开手机,像是在吩咐什么事情。
吕怡然像是石化般站在原地。
方才的画面信息量太多,她没消化过来。
没一会,吕怡然的电话响起,虽然她没有开外放,但听筒那端声音之大,还是让整个客厅都获知了通话内容。
“你知不知道你室友是我公司总裁啊?就这样你还让我去教训她们,你这女人脑子有病吧?!”
“你怎么跟个天煞孤星似的,遇见你我就没一件好事!什么都不会,整天就知道挑拨两边关系,作不作啊你?”
“现在我被公司辞退了,你满意了?真是谁跟你在一起谁倒霉,那瓶绿茶真该浇你头上!你是长舌妇吧,贱不贱呐?!”
那通电话像是男方单方面的发泄辱骂,四十多分钟还没消停。
吕怡然早已经哭得不成样:“你什么意思啊,路关,你敢跟我提分手?”
“还分手?我不回你老家揍你爹妈都算轻的!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否则非得把你那多事的嘴给扇肿!”
苏礼和陶竹从房间里出来时,吕怡然已经哭得像个疯子一样了,满脸都是花了的眼线和睫毛膏。
这会儿她居然又看向陶竹:“你们听到没,他居然那样跟我说话……”
她太痛苦了,太想寻求安慰感了,陶竹知道。
所以陶竹对她温柔地笑笑,然后亲切地说――
“活该。”
吕怡然僵住。
苏礼走至门口,程懿在外面等候,帮她拿箱子。
她按了电梯,陶竹关门。
很快,吕怡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什么意思,丁兰走了,你们也搬走?房租呢?!”
陶竹抬眼。
“自己交咯,看你挺能的,留着你那张颠倒黑白的叭叭小嘴去挑拨中介和房东吧,搞不好鹬蚌相争,最后房子还送你了呢。”
……
吕怡然赤着脚追出来,刚想说些什么,电梯门就无情合拢了。
出电梯之后,陶竹无语:“这人可真能造,好好一个郭丁兰,被她和男朋友没日没夜的战斗给逼走,她居然还作天作地。”
“本来就没钱,还把室友作没,看她怎么付房租。”
苏礼指着她的箱子:“你去哪?”
陶竹:“回家啊,大年三十本来就应该回家,这个傻逼加快了我的步伐而已。”
“噢,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你们也注意安全。”陶竹回头,狎昵地挑了挑眉。
苏礼:??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安全讲的并不是同一个安全,程懿的眉尖也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慌忙按住陶竹的肩膀,将陶竹转了个身:“快走吧,拜拜。”
陶竹:“……”
把所有的行李搬进别墅的时候,苏礼恍惚了几秒。
她到底是为什么就住在这儿了来着?
但没等她想明白,程懿已经关上了门,自然地询问道:“饿了吗?”
苏礼倏然回过神来,拿出汤圆闪进厨房:“饿了,我先煮点汤圆。”
经他提醒,肚子的饥饿感霎时突出,苏礼煮完后又分神想到了别的事,最后端出去了一个大碗。
直到她拿出勺子舀了一个,也没感觉到不对。
程懿抬眉:“我没有?”
她这才回神,“不是,煮了两人份,刚刚走神忘记分碗了。”
程懿:“走什么神?”
她耳郭瞬间一热,赶紧将舀好的那个递到他唇边,妄图封住他的口。
男人瞧了她一会儿,张嘴吞下。
苏礼自从进来后,思绪简直就一团糟,连汤圆都忘了吹,男人被烫得咳嗽了两下,她赶紧凑过去:“……啊我忘记吹冷了,很烫吗!?”
用了几秒,程懿将汤圆咽下,这才面不改色道:“还好。”
“……”
他唇边还有汤圆馅儿,苏礼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饿魔怔了,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擦掉,然后舔了舔指尖。
其实她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咬着指尖吮了下,抬眼就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光。
苏礼偏了偏眼珠子,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对。
她赶紧跑进厨房拿了个小碗,给自己倒了一些,然后蹭蹭跑去沙发:“看春晚吧!”
电视打开,一首又红又专的《我爱你中国》响彻室内,驱散了所有的暧昧氛围。
程懿喉结滚了滚,也去拿出了勺子,坐在她身侧。
看了会儿春晚,苏礼笑饿了,正在搜寻食材时听到程懿说:“厨房有新运来的鹅肝,想不想吃?”
她这才想起来,这儿没人是因为程懿喜静,侧厅里可是有厨师随时候命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我还要果酒和面包片!”
“嗯。”
吃鹅肝需要配上少量的酒,这样口感会更好。
苏礼的酒量虽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差,而且她就算喝醉了,睡一觉便能醒酒,所以她边看着节目边细饮着,不知不觉就喝了三杯。
最后还是程懿制止了她,“再多你就真要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已经有点意识模糊了:“那就醉嘛……一年一次,醉一醉也没事。”
“你确定?”男人望向她酡红脸颊,“敢在我旁边喝醉,你就这么相信我?”
她舌头打结,好半晌才将话说完。
“……信,啊。”
他舌尖抵住齿关,长睫覆下,在眼尾投下暗影。
“我自己都不太信,怎么办?”
但她已经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还保留着非常难得的执念:“……十二点,记得,叫我,洗澡。”
十二一到,没等程懿开口,电视的声音已经将她唤醒。
她醒了点儿,但仍有醉意,摇摇晃晃地拿了睡衣进浴室。
程懿不放心:“能洗吗?洗不了就算了。”
“不会,摔的。”她说。
男人叮嘱:“别泡澡,有事随时喊我。”
她答应得挺好,结果男人不过是接了通电话的功夫,浴室里就没了声音。
“苏礼?苏礼?”他敲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手指搭在把手上,“苏礼?”
眼见她没回复,程懿径自将门打开,却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蒸汽。
他侧头,看见她房间的被子隆起一块,这才放了心,替她关上了门。
接下来,男人自己洗过澡,换好衣服,看了会儿文件,这才上床。
结果刚躺下不过两秒,忽然有只手横在了他的腰间。
……
男人骤然一僵。
此刻,她房间中的柴柴在被子里玩了一会儿,然后自己打开门出去,又到卧室里巡逻了一圈。
程懿:“……”
所以说,她一直睡在这里?刚刚那个是狗?!
成精的柴柴巡逻了几圈,如同视察,最后晃着尾巴离开,还把他们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黑暗无声蔓延。
她的气息里混着沐浴露的味道,湿漉漉地扑在他后颈。
半晌后,男人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旋即侧身,端详黑暗中她的脸颊。
不知看了多久,他低声笑了笑,而后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低头落了个晚安吻。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简简单单接个晚安吻,结果嘴唇相贴的那一刻,她的小舌头带着葡萄酒的香气递进来,忽然打乱了他所有的神思。
他开始无意识地含吮噬咬,用舌尖回应她软绵绵的频率,接吻时有水渍交换的声音,伴随逐渐粗重的呼吸。
渐渐地,她感觉到难受,无意识地喊他名字:“程懿……”
“嗯,是不是难受?”男人低声问,“帮你弄弄好不好,一会儿就舒服了。”
“嗯……”
替代的手指被抽出,取而代之的是唇瓣,她骤然一僵。
她想喊停,但已经来不及。
有眼泪在眼眶中汇聚,直到一阵电流通过,眼泪也在那一刹那涌出。
她呜呜哭出声来。
她听见男人吞咽的声音,啜泣着说:“你别……”
“已经来不及了,”他舌尖舔去唇边最后一点,哑声笑,“怎么办。”
这个人真的好恶劣。
她吸着鼻子,感觉到温度变化,迷迷糊糊想扯下他的什么,却被人握住手腕。
男人低声说:“你喝醉了,不行。”
喝醉时的意识并不清醒,他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她的第一次,酒精总是容易麻痹人的神经,万一她不愿意呢,醒来会后悔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只是小声问:“……那你怎么办。”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但还是说,“一会儿就好了。”
事实证明一会儿并没有就自己好,他还是下床冲了个凉。
男人起身时,苏礼正好又睡过一觉,醒来了。
她悄悄将手探出被窝,即使开了地暖,也能感觉到外面很冷。
这时候还洗冷水澡的话……
苏礼往上蹭了蹭,按了按床头的铃。
男人很快围着浴巾出来:“怎么了?”
她做了会儿心里建设,然后才抬头说:“我醒了。”
程懿顿了顿:“是不是想喝水?”
“我说我醒酒了!”
男人努力分析着她的潜台词:“……想喝橙汁?”
“不是!!我说我醒了,我醒酒了!!我喝醉之后睡醒了!!”
“你怎么没反应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
男人大概反应了三秒。
这才笑着欺身上来。
他笑声混着喉结震动,有沉哑的磁性:“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小腿被人折起,踩在他的肩膀上,苏礼后知后觉往床头缩,男人垂眼:“后悔了?”
“不是,你,我,这什么姿势啊……”
她羞耻得近乎崩溃,想合拢,却无法完成。
他仿佛哪里都是滚烫的,低着声道:“没后悔就行。”
……
她天真地以为一次就够,但开了荤的男人,一次不过堪堪够打个牙祭。
三次打底,五次也不嫌少――
最后时间直逼清晨,她困得一丝力气也无。
男人终于收场。
最后她什么也不想管了,任凭男人在一旁开灯检查,最后听到他说:“好像肿了……买点药帮你敷一下好不好?”
她连打呵欠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像滩液体:“大晚上哪有药啊,你准备了吗……”
“可以叫人去买。”
“不许叫人买!!!!”
她还要脸啊!!!
“嗯,那等我一下,我自己去买。”
十分钟后男人回来,认真严肃地开了个小灯,认真严肃地仔细观看。
苏礼忍了一会儿这种无异于杀人的羞耻感,等了半天他什么动作都没有,终于,她忍不住抬头:“你开包装这么慢吗――唔――”
他眸色一暗,喉结滚了滚,又贴了上去。
十五分钟后,苏礼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
这比杀了她羞耻多了!!干脆杀了她吧!!!
男人的唇终于离开,她平复着呼吸,又听到他问:“要上药了,上药之前要不再来一次?”
……
很显然,苏礼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的机会。
因为这压根就不是提议:)
最后也记不清到底来了几次,结束后,程懿又带着她的手再度经历一遍,弄得她原本冰冷的指尖也开始灼烫。
这双手,明天就不要了吧。她想。
终于彻底结束后,上完药,苏礼觉得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甚至不知该怎么使用它。
她糯声糯气:“我算知道了,爱情都是骗人的,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充气娃娃。”
程懿的气息就洒在她脖颈,餮足地轻笑:“我可不会给出充气娃娃口。”
?!?!?!
她双颊涨红,猛地爆发出一句:“你别说了!!!!”
但男人仿佛不放过她似的,引诱道:“舒服的话下次还给你弄。”
她崩溃了:“你睡觉行不行!!!!”
他非常执着于这个话题,就像执着于某个案子:“舒服吗。”
为什么男人在床上话会这么多啊。
她欲哭无泪,将羞耻心打包扔进垃圾桶并say goodbye。
“舒服,舒服行了吧!!!”
终于,男人的事后碎碎念迎来了大结局。
苏礼发了五分钟的呆,困意卷土重来。
正当她即将陷入睡梦时,听见男人喊她的名字:“栗栗。”
她没精神:“嗯?”
“栗栗。”
“嗯……”
“我爱你。”他说。
她觉得自己应该发出个音节回应一下,但实在太困了,没有力气攒出一个回复,就这么半只脚踏入了梦乡。
没睡三分钟,又听到他说,“栗栗。”
清梦被扰,苏礼嘶了一声,火速翻过身和他面面相对。
“我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说这个,你是不是知道我现在没力气不能打你?”
“我可以――”她抬起手,又闭了闭眼,哼哼唧唧两声,又转回了身子,“但我今天心情好,算了。”
没等酝酿第二次睡意,这个男人又开始了。
他低声,靠得很近,声音在暗夜里像是开了混响,好听得过分。
“栗栗。”
“栗栗。”
“栗栗。”
……
“干嘛呀,”苏礼气哭了,“我真的困得要死啊。”
他说,“我真的很爱你。”
苏礼在男人第二次开口前打断:“已阅,已阅,已阅。”
又气鼓鼓地踢了踢被子,“闭嘴,闭嘴,闭嘴。”
男人被骂了还挺高兴似的,胸腔的震动甚至传到她这边。
她的确挺生气,可或许是今晚天气太好了吧――
唇角也忍不住,一点一点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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