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回答了什么?
不记得。
记忆断断续续, 没有彻底想不起来,也没有完全记得。只记得那个越了界的吻,并不缠绵, 甚至有些仓促和潦草, 他甚至险些咬破了她的嘴唇,听到她一声痛呼。
他记得自己握着她的手腕, 压抑着问她:“不做哥哥, 可以吗?”
她眼神是带着几分错愕的, 之后有没有说话,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应当是没有的,不然他不会不记得。
其余的, 更没有印象了。
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走的, 半夜醒了一次, 觉得不舒服自己脱了衣服,脱到一半才清醒,倏忽想起来上次喝醉, 第二天早上衣服散落一地, 他以为……
想来也是他自己不舒服脱掉的。
心里有鬼,处处都是破绽。
藏了那么久,还是没藏住。
也注定藏不住。
他苦笑一声,又躺回去,睁着眼到天亮,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但好似一桩心事终于了结了, 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平静。
只是头上仿佛悬了一把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上班去了, 他问莲姨:“羽毛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 没吃多少。”
“她……有没有不开心?”不敢问,连试探都小心翼翼。
莲姨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解开他的顾虑,“没有啊,就是好像没睡好,没什么精神。她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嗯?”心口没来由一窒。
“昨天就说了,跟朋友约了吃饭。”
“噢。”
他抿了抿唇,觉得闷得慌,扯了扯领带,脑海里蓦地想起昨夜她给他解领带的场景,唇抿得更紧了。
……
“所以是挑明了?”秦桉坐在他办公室里喝茶,兴致勃勃问他。
夏与唐神色寡淡,“嗯”了声。秦桉一大早就来找他,从齐沅那里听来他昨夜喝醉的糗样,特意来笑话他。
夏与唐自嘲说了句越界了。
秦桉倒是比他还激动,“挑明了也好,我还以为你准备憋到地老天荒,等人家嫁人生子把自己郁闷死呢!”
夏与唐没有想一直藏着掖着,只是想给羽毛更多的时间去适应,可到底还是唐突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秦桉有些好奇。
夏与唐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凉薄得很,他性子也凉薄,几乎没有情绪激烈的时候,再大的成就对他来说也好像就那么回事,挫折也很少能打击到他,他有点儿像机器,永远精确地运转着,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
可其实他只是情绪压得深,深到看不清,也就变成了冷漠。
倒是在羽毛身上,频频失控,显得有那么点儿人情味了。
但秦桉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夏与唐一时没有吭声,秦桉都习惯了他的沉默,打算放弃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才说了句,“等。”
秦桉:“……”
等什么?
“求你了,追人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好不好?我怕你孤独终老。”
夏与唐倒是没反驳,“嗯。”
秦桉:“……”
算了,没救了。
-
羽毛上了一天班,下班的时候妧书来接她去吃饭。
两个人去了西丰,西丰是家江浙菜的餐厅,口味偏甜,妧书无辣不欢,一直在吐槽口味好淡。
羽毛对这家店一直心有芥蒂,每每想起都郁闷一下,可这次来,突然惊觉,她都快把沈嘉恒忘了,再想起来,记忆淡得已经勾不起她任何伤感了。
羽毛也爱吃辣,两个人经常一起去吃火锅,汤底要最辣的。但口味淡也能吃。
“你倒是好养活,不挑食。以前觉得你肯定是个娇气讲究的姑娘,后来发现这真是错觉。”妧书搁了筷子,索性看她吃,“不过我发现你有个怪癖,吃东西喜欢记菜名。但记的又不像是自己爱吃的。”
经常一起约饭,妧书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了,每次吃到好吃的,她都会记一下名字,或者问一声服务生,“这道菜叫什么?”
但她那么爱吃辣,却从不记口味重的。
羽毛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垂了下睫毛,闷闷说,“我不挑食,但哥哥挑食,他口味淡,又胃口不好,所以我出去吃饭总会下意识记一下,如果……”
羽毛顿了顿,大约是昨夜的事,让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过了会儿才继续,“就觉得可能会用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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