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似出了地铁站,才想起自己有一只air pod还在徐见澄那里,何似有睡前听歌的习惯,幸好家里还有备用耳机,要不然今晚只能用单只耳机听了。
何似没着急往家走,而是先给沈欢打了个电话。
“喂,妈,干嘛呢?”
“我正在海边散步呢。怎么了儿子?”
“没事,就你一人啊。”
“还有你阿姨。”
何似一听有外人在道, “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挂了,拜拜。”
何似的手机传出一阵忙音,是沈欢那边先挂的电话。
唉,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回去之后的这天晚上,何似做了个梦。
梦见他和徐见澄在凌晨两点手牵手的站在Q市商圈中心的马路中间,马路上空无一人。
两侧的商铺都亮着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透明钢化玻璃和空气中的薄雾打落下来,浸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这两座大型商铺全被改成了面馆,有日式拉面、兰州拉面、重庆小面还有陕西油泼面。
何似作为一个北方人,能做到一周三顿顿顿吃面,不过自从他来B市,还没吃过一次面。
凌晨的雾很大,却又没有那么浓。远处的灯火与海平面虚虚实实的混在雾中,像姑苏城外的江枫渔火。
“再等到六点我们就去前面的商业广场地下吃鸡排好吗?”梦中的何似开口问道。
徐见澄一如往常一样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被灌输多了沉默如金还是字以稀为贵。
他们在外面夜游逛到了六点,吃完鸡排,沿着商业广场后面的海边慢慢走,经过了老旧的筒子楼,经过了何似的中学,一直走到了海边的公园。
最后的画面是何似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他的眼困的一眨一眨,徐见澄慢慢地坐下来,坐到他身边,坐到这片草地上。
何似突然猛然惊醒,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边,这梦做得跟抒情式蒙太奇电影一样,真是见鬼了。
不对,手上怎么这么多水呢?
何似一看自己手上还有枕套上全都是口水,肯定是做梦梦见面和鸡排的时候流下来的。
唉,流就流吧,反正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何似像往常一样卡点进了教室。
坐在前座的李思佩转过身来递给他个便当盒一样的东西,“楚定宜给你的。”
“楚定宜?楚定宜谁啊?”
“就是昨天拿试管把你划出血的那个,在这儿等你了老久,刚刚才走。”
何似接过来,还有点沉甸甸的,“里面盛的什么?”
“不知道诶,快说说,昨天她是怎么划到你的?”李思佩体内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着,两只眼瞪得铮亮的望着何似,恰逢英语老师走进教室,看到李思佩转身说话,一下子抓了个现行。
“李思佩!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思佩听到自己被点名,尤其还是被英语老师点名,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何似看了下便当盒,上面还黏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对不起,何似。里面有我做的巧克力曲奇,给你吃。”末尾还画上了个卖萌的颜文字。
他看了一眼直接捅进桌里,也没打开。
早自习下课铃一打,英语老师刚准备开口,李思佩立刻假装肚子疼溜了出去,神色逼真,演技老成,一看就是有多年经验。
气的胡月月刚拿起的课外又往蘸满粉笔灰的讲台上一撂,立刻激起一层粉笔灰蘑菇云,前排同学一大早就受到毒气攻击,咳得水深火热。
课间化学老师还来了一趟,专门来问何似的伤处怎么样,何似还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何似还是请假把课间操给翘了,在教室里趴着补觉。
胯处的伤口原本都不太疼,但是早上他把睡裤脱下来换校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伤口被睡裤给黏住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嫌医用胶布不透气,就给扔了,结果一晚上就粘一起了,可真行!
何似狠狠心,把裤子从伤口上扒下来,顿时那一块皮开肉绽,血又涌了出来,把他搞得好一阵手忙脚乱。
何似刚就着屋外广播体操的声音,迷迷瞪瞪快要入睡,就感觉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个人。
虽然能感觉到那人极力小心翼翼的拉开桌椅,但何似还是敏锐捕捉到了椅腿划过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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