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隶感觉自己的心脏缓缓地沉了下去,某种冰冷而黑暗的东西从胸腔内一点点地渗透出来,迅速而沉默地将他的整个身躯占领,他冷静而理智地想:
没关系。
他等得起。
在对方面前,他的筹码和手段全都失去了价值,他的所有优势和权谋都无法派的上用场,但是那又如何?毕竟,早在动心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倾家荡产,溃不成军。
他是个身无分文的绝命赌徒,拿着自己的一切来赌一次心动,一个回头。
韩隶克制地放下手,垂眸掩下眼底汹涌的情绪,声音仍旧平静:“抱歉……”
他的话音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空的唇吞了下去,他的手指和他本人一样灼热,紧紧地按在韩隶的后颈,将他猛地拽进了怀里,他的接吻方式极具侵略性,就连他身上苦涩的青草味道都是专治而强悍的,混合着沐浴露淡淡的柑橘香气,仿佛一张大网似的笼罩下来,令韩隶有些昏头转向。
这个吻持续不到半分钟。
直到两人分开之后,韩隶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呆呆愣愣地僵在原地,好半天之后才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
他的双眼缓缓地亮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韩隶眼中的惊喜和恐慌太过明亮刺眼,沈空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然后抬手按住韩隶的脖颈,粗擦的指腹擦过他乱动的喉结,感受着对方温热的脉搏在自己的掌心下疯狂地跳动,他凑近些许,在韩隶的耳边低声说道:
“你猜的没错。”
他的手掌缓缓地收紧些许,看着韩隶因他的束缚而不适地仰起头,因窒息而加快了呼吸频率,动脉的搏动声冲击着沈空的手指,但是仍旧丝毫不反抗,而是更加专注而热烈地注视着他。
沈空一时有些手痒。
他的脖颈是如此脆弱,只要轻轻一折,脊椎和脊椎之间就会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森白的骨骼就会刺破柔软的皮肤,带着那似乎永不停息跳动的滚烫血液喷涌而出,这双总是扰乱他心绪的双眼就会终于失去神采,不再用那种令他心烦意乱的目光注视着他了。
他用指肚缓慢地摩擦过韩隶的下颌线条,按在了他的动脉上。
……但是,似乎却总有那么一丝阻力,令他无法下手。
沈空垂下眼眸,克制住自己心底翻涌的暴虐情绪,缓缓地松开了手,但是还没有等他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就只见韩隶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手掌,然后迅速地上前一步,眼神深处埋藏着同样的血腥欲念。
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声音低沉而沙哑:
“再来一次?”
说着,韩隶抬手拥抱住了沈空的肩背,然后在对方压抑目光的逼视下咬上了他的唇。
犹如野兽的撕咬,或是力量的角斗,坚硬的牙齿和柔软的嘴唇舌尖互不相让地碰撞碾压,他们的接吻中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仿佛要将彼此撕裂嚼碎吞咽进喉咙似的,细微的疼痛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好斗因子,使得他们的接吻仿佛打架。
他们跌跌撞撞地滚做一团。
在争夺控制权间,韩隶的腿撞到了床沿,他的喉咙中挤出一丝微弱的痛呼,整个人轻轻一抖。
沈空敏锐地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撑着床边支起了身子,低头看向他的腿。
还没有等他说什么,韩隶就再度贴了上来,似乎还想要继续,但却被沈空强硬地按了回去,他挑了挑眉,公事公办地问道:
“怎么回事?”
似乎意识到没法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下去,韩隶遗憾地叹了口气,只好也同样支起身子:
“……没什么,只是刚才在下楼的时候擦到了一下而已。”
沈空神情淡淡地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只是扬了扬下巴:“掀开看看。”
韩隶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拗不过沈空,只好将自己的裤腿卷了起来,修长而苍白的小腿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地露了出来,紧接着,是上面趴伏着狰狞刀口的青黑膝盖,比起沈空在数年前看到时的状况还要严重太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程度的损伤绝不是今天一天就能造成的。更何况,以现在韩隶的权势财力,再糟糕的陈年旧伤也该养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糟糕的地步?
沈空拧起眉头看向韩隶,韩隶却别开了视线,他曲起膝盖,似乎想要躲开沈空的审视,解释道:
“……最近事情太多,有时候会忘记……”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空打断了:“所以说,这是最近造成的?”
沈空的声音仍旧是平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质问的语气,但就是让人不由得背后一凉,韩隶先前神态莫测的商界大佬模样此刻早已破碎了个干净,他有些讪讪地垂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似的。
沈空的神情看不出来喜怒:“所以,你就单纯只是喜欢自虐咯?”
韩隶的声音越发的低:“……不是,只是……”
他后面的声音越小,到最后仿佛只是喉咙里的咕哝声,就连近如沈空都没有听清:“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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