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转身就走,再也无力顾及身后人的表情。
回到家时时间还不到中午,小小的房间里一派安静。卧室的里被子仍像他早上匆忙离去时那样凌乱地摊着,似乎还能看到昨晚有人在上面抱着肚子打滚喊疼耍赖的样子,那个Alpha从病房里拿过来的枕头被自己不小心挤到了地上,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胜生勇利把它捡起来,抱着它爬到床上。从医院拿出来有几天了,枕头上的消毒水味褪得不剩多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可它会留存多久呢?十天?还是更短?
阳光顺着窗户照到床上,亮得眼睛都刺刺的疼痛,但胜生勇利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有挪动。本是温暖的光亮笼罩在身上,胜生勇利却觉得自己从外到里凉了个彻底,甚至湿冷得要在皮肤上生出一丛丛菌斑。
太阳沉默地升到正中又渐渐西沉,房间里由亮变暗,再由漫长深沉的夜色中逐渐泛出一抹光明。
呆坐了十多个小时,胜生勇利缓缓地抬头,许久保持不动的颈椎咔嚓咔擦地轻响。看着窗外逐渐升起来的太阳,眼眶里忍耐了一整天的滚烫液体终于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沿着脸颊流到下巴,啪嗒落在雪白的布料上。同样沉默了十多个小时胜生医生张开嘴唇,攥紧了怀里抱着的枕头,喃喃自语:
“……我愿意。”
TBC.
第十三章 013.
外科部住院层正处于持续性的低气压中。
本来挽着胳膊笑闹着聊天的两个小护士,在路过胜生医生的办公室门口时被周围凉飕飕的氛围冻得一个哆嗦,抬眼一看门上标牌写着的名字,连忙噤声,放轻脚步走开了。
虽然胜生医生表面上与往日的言行举止并无异样,可所有人都感觉到,随着那位住在23床的Alpha出院离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并且暗自发酵,无从释放。
在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情况下,这场低气压的中心源头仍旧风起云涌,暗涛不断,要么在沉默中灭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
可无论是灭亡还是爆发,都不是美奈子医师想要看到的。她看着勇利长大,从感情上来说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他半个监护人,然而二十多年了,却从未见过他表现出这副样子。
除了听值班护士说他曾在轮休的一天着急地跑回医院,得到他负责的那位Alpha已经办理好出院的消息,便状似淡然地离开了。可等再次上班时,他那副双眼通红眼底泛青明显一夜未眠的模样,仍旧吓得身边的一众同事不敢多问,后勤部原本催得凶狠的主任默默从仓库里掏出了一个新枕头,只当原来被拿出去就没再还回来的那个消失在了异次元的罅隙。。
没有任何失误,没有任何异常,对待病人依旧温和亲切,甚至手术中操作都更加高效精准了。可这样的正常却让人更加的担心了。
“勇利,你……”奥川医生在一次手术清理后没忍住叫住了正要出去换衣服的勇利,把人叫住了却欲言又止,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
胜生勇利见她少见的吞吞吐吐,心下了解她的犹豫不决。垂下眼解开系在脑后的口罩带子,走上前轻轻圈住美奈子医师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将奥川医生所有的担忧焦急都化成了浓浓的无奈,千言万语只剩一声头痛的叹息。看着曾经垫着小板凳看自己写病历的小不点逐渐长大成熟,在自己身边框一个粗粗的圈,就算被圈里的荆棘刺得疼痛,也再也不是那个会哭着求长辈安慰的孩子了。
时间接近正午,照常结束了最难捱的晚班接早班,胜生医生脱下白袍换回常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望着冷冷清清的走廊出神。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磨灭他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例如这一场不告而别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他知道最近身边的同事都十分关注他的状态,一层楼几十个人连23这个数字都避而不谈,生怕说出什么刺激到他。胜生医生无奈又感动,想说些感谢的话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更加努力认真的工作,谁知却惹得同事们更加的担忧。
胜生勇利从病院大门的伞架中抽出自己的那把纯色长柄伞,勾在两根手指上出了医院的大门。
时渐深冬,温度计的液面降了又降,却仍是没有下雪的迹象。今日雨层云糊了满天,憋了许久的初雪终于有了要飘落的趋势,可突然回升的气温又将人们这简单的期望化作泡影。
有细微的毛毛雨从天上飘下来,却还不至于淋湿,空气里湿漉漉的,似乎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大雨。伞柄随着勇利走路的节奏前后摇摆,虽然身体十分疲倦昏昏欲睡,可脚下步伐却并不着急。明日是轮休,胜生勇利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可以先睡几个小时,然后晚上弄点什么简单的吃,尽早休息;新入院的两位病人将来自不同医院的几种诊疗方案发到了自己的邮箱,今晚睡前还要打印出来看看。哦还有……
“汪!”
胜生勇利听到声音立即停下了脚步,出神的大脑迅速回魂。一条棕色卷毛的巨型贵宾犬正端坐在他面前,压在屁股下的长尾巴在地面上开心地来回荡着,见面前的人类注意到自己,几乎兴奋得跺脚。
勇利蹲下身,屈起手指梳理它下颌上的软毛。尽管脖子上没有系项圈,但毛发修剪得精心得当,又十分亲人,显然不是一条流浪在外的狗狗。可它又从哪儿来呢?
见来人有意爱抚自己,狗狗开心地挤上前去,前爪搭在那人蹲着的腿上,仰起头用头顶去蹭他的下颌,见他不抗拒又伸长了舌头去舔。勇利被它舔得发痒,缩着脖子往后躲闪,可那个小家伙却加倍黏糊地凑上来,鼻子里发出像小鸟一样细细的吱吱声不住地撒娇,让人无法拒绝。胜生勇利笑着揉搓扒在自己身上的狗狗背后的毛发,脑中突然却闪过一段不久之前听来的话:
“你喜欢动物吗?喜欢狗吗?”
“我有一只狗,现在还在莫斯科。如果有一天他可以见到你,一定很喜欢你。”
“因为你这样温柔又好闻。”
用尽了全力才把那个声音从大脑里赶出去,自嘲地笑着都过多久了还想着这些,可下一秒就听到同样的声音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
在听到第一个字响起的瞬间,胜生勇利感觉自己犹如被雷当头劈过,浑身僵硬呆立不能动弹。
“瞧,我就说它一定会喜欢你。”
穿着深色长外套的俄罗斯人笑眯眯地从身后绕出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两人一起遛狗回家的普通一日。
“……你怎么回来了?”胜生勇利声音干涩,几乎是在将一个一个字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消失了一个月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行李袋子,手指因紧张神经质地一下一下地扣着行李包的带子。尽管外套上散落着一些被雨滴浸湿的深色痕迹,可面上看起来还是十分闲适的样子。站定之后便没再说话,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不告而别的行为作出解释或是道歉。只是见勇利拎着伞的指尖冻得通红,又像以往一样伸手过去想去拉他的手。
未曾想却被人一把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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