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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来了。”大神晃牙一边说着，一边从半开的铁门钻了进去。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挽着袖子在擦音响，听到有人说话才抬起头，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哦，这不是朔间君队里的臭屁小鬼吗。”

“谁是小鬼啊！本大爷叫大神晃牙，好好记住本大爷的名字啊！”

普通观众往往只记得组合中最耀眼的那个，甚至不会费心留意其他成员的姓名。心里清楚的明白和朔间前辈之间的差距，明明每天都那么刻苦地练琴，反反复复地弹唱同一支曲子到吐，去年返礼祭上还是输给了火力全开的他。当事实赤裸裸摆在眼前还是让人感到受伤，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朔间君队里的小鬼”而已。

老板算得上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好心人，来往在这里的地下乐队千千万，他不可能记得所有人的名字，那句话也是脱口而出的，没有恶意。他借了一间空琴房给大神晃牙练习，还大方地把吉他给他用，自己继续做开店的准备。

手指搭在琴弦上，音符自然地流淌出来。和其他人不同，自己是半路才决定成为偶像的，基础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只有吉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吉他是他的生命。

琴房的门打开，老板似乎忙完了，进来听他弹琴。大神晃牙没有搭理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久之后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这是你写的歌？”老板从角落里翻出白纸，开始画五线谱，一边写下他刚才弹的和弦，嘴上念念有词地说着，“不愧是梦之咲的学生，水平就是不一样……这个音前面加一段前奏，这段和弦反复三遍，副歌开始前加段鼓点……最后结束不要那么生硬，做点淡化处理。怎么样？叔叔我觉得一定会流行起来的哦。”

大神晃牙跟着他的思路哼了一遍，眉毛皱在一起：“这不就成了JPOP吗。本大爷除了摇滚以外什么都不会做的！”

老板愣了一下，笑着说：“年轻真好啊。”

果然实力才是一切，老板一改漫不经心的态度，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他算精通乐理知识，聊天的感觉不算太坏。被问到“很久没有见你们来了，在忙什么？”得知朔间零和另一个成员已经毕业，在东京准备出道的事宜，老板露出遗憾地表情：“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你到来年春天也要毕业了，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大神晃牙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拉上阿多尼斯跟朔间前辈他们一起出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才是undead。不要问本大爷这么白痴的问题啊。”

“那也不错，”老板理解地点点头，“你们都是实力不俗的孩子，四个Alpha组成的偶像团体也很有话题性。”

“那、那当然啊！”大神晃牙手下弹错了一个音。

顺利毕业以后，要跟阿多尼斯，羽风前辈，还有朔间前辈出道，成为职业的偶像。最开始对此是深信不疑的，朔间前辈说过会等他，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已经是秋天了，到明年春天他就该毕业了，却开始感到不安。

偶像什么的，他当然想做，就是做好要成为偶像的觉悟才来这所学校的。可是，可他是oga啊，虽然朔间前辈说会一起出道，但国家会允许一个oga成为偶像吗？已经习惯用抑制剂隐藏自己的真实属性，但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别人发现吗？

一边唾弃东想西想的自己像个优柔寡断的女人一样，一边却忍不住的忧虑，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是自愿成为oga的，但心底隐隐开始懊悔这个决定。

原本身体就不太舒服，想到这些烦心事让他的头更痛了，再勉强也没什么好处，只好回家休息。

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步行不到三十分钟就到家了。接受养宠物的公寓租金又贵又不好找，房租缴到了12月，房东只接受最少半年的续约，可他3月份就毕业了。虽然可以把房子租到明年6月，但多余的三个月房租实在不算小数目，如果协调不了就只能和leon一起回老家住，再次开始披星戴月赶电车的日常生活，不过在那之前，自己的成绩和出勤率可以顺利毕业吗？

烦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只有Leon贴心地守在门口等他回家。喂完Leon，忍着不适带它在公寓附近散步，身体各方面机能已经到了极限，再次回家的时候一点进食的欲望都没有，只想上床睡觉。

大概是看出主人不舒服，Leon轻轻跳上床舔舔他的脸，然后在旁边团成一团陪他一起睡，无论何时这种行为都会让他安心，大神晃牙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的大神晃牙一直在追那个背影，追啊追啊，追到再也迈不开步伐，不甘到想哭的时候背影的主人停下了，和他一起坐在长椅上，认真地听他弹琴，夸他弹得真好，还亲切地摸了自己的头。梦里的自己就算被摸了头也非常地开心，扑上去抱住了他。温暖的触感从梦境延伸到现实，醒来后的他回忆不起来具体的内容，但那一定是场好梦。

“你在看什么？”

训练告一段落的羽风薰拼命往嘴巴里灌水，余光看到朔间零盯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地凑过去看。朔间零大方地把屏幕分享给他，是智能机自带的日历程序，在某一天标了一个红点，却没有写备注，那天不是特殊节日也不是休息日。

“朔间，你18号有事的话可以去休息哦，公司那边由我来说就好，偶尔偷懒一天没什么大不了哦。”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关系的。”朔间零慢条斯理地喝着运动饮料，“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薰君也不要想着偷懒。休息够了，继续训练吧。”

第五章

Siempre que te pregunto

Que cuando, o y donde

Tu siempre respondes

Quizas, quizas, quizas.

大神晃牙罕见的睡过了头。

睁开眼可以看到穿透窗帘细密的晨光照进来，绝对迟到了。就算现在立刻去也赶不上上午的课程。想要起床，四肢却无动于衷地摊在床上。父母早就出门上班了，今天不去学校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去了学校也是翘课去练琴，这些在家也可以做，朔间前辈今天也不会搭理自己，学校里没有朋友，狼在什么地方都是孤独的。四五点起床去上学，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去，每天披星戴月地回家，父母也有些不满，提出过让他回来上学。这种日常持续了几个月，有时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这样辛苦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朔间前辈毫无疑问地躲着他，每次想到这点，胸口就闷闷地透不过气，内脏被粗暴地搅在一起，说不出到底是痛还是什么感觉，是什么绝症的征兆也不一定。一开始去这所学校就是为了他，现在的状况让大神晃牙开始迷茫，自己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也许真的应该听家里的，转回附近的学校上学。

最后还是换上制服出了门，走在路上也完全没有想去上学的心情，正在车站外的快餐店门口想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的时候被叫住了。

“喂，这不是大神吗！这边这边。”

橱窗里的那个女生拼命挥手，穿着附近高中的制服，脸很熟却想不起叫什么名字，是以前的同学，旁边坐着和她穿着一样制服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出于礼仪，大神晃牙进店里，点餐以后端着餐盘和她们坐在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