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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突破

看着那颗头颅上露出的充满恶意的笑容，菲力忽然从内心泛起了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好累。

为什么他要这么辛苦的在这里躲避这些该死的、恶心得亡灵们的追杀？

为什么他不是待在地球上的老家里，怀里抱着薯片瓜子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

为什么同样是穿越，克里特不但穿越成人见人爱的男主，还能超出原著、在现在这个时候就修炼到亚圣的水平；而自己就穿越成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小可怜，还要仰仗克里特的鼻息才能学会魔法？

啊，答案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嘛——

因为他就是不行啊。

就算他再怎么羡慕、嫉妒像克里特那样肆意而潇洒的人，他仍旧只是一个喜欢躲在自己安全堡垒里的胆小鬼，用懒惰和得过且过伪装成自己的铠甲，用和系统聊天打屁来掩饰自己对光芒万丈的人的向往……

这样的他，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吗？

这样的他，活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吗？

他鸠占鹊巢占据了菲力的身体，却还不如菲力活的有意义——至少黑凤凰菲力愿意为了所爱之人与整个世界为敌，而且纵然越来越黑化、越来越控制不住神智也没有伤害自己喜欢的人。

不如就在这里放弃吧。

菲力恍惚的看着那颗巫妖头颅张开黑漆漆的嘴，向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咬过来，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对……

有哪里不对……

菲力迷蒙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挣扎。

为什么现在逃命的关键时候自己会突然想这么多颓废的事情？

自己不是早就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了吗？

所以才跟在克里特身后，因为只需要听他的指挥，一切按照他的意愿而行动，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

不需要自己做决定，那么失败了也不需要自己承担内心的煎熬，只需要把所有的得与失都归结给做主的克里特就好了。

这样不是很轻松吗？

为什么现在自己突然产生了这样自我厌弃的情绪？

菲力下意识想要和自己的系统说话，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呼唤，都听不到系统那熟悉的戏精台词。

说起来，好像之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

突然陷入莫名其妙的怀疑与茫然、完全沉浸在内心的阴暗之中，甚至连系统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精神魔法！

菲力猛然反应了过来——自己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精神魔法又被引动了！

难怪自己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在想些有的没的！

菲力精神一振，就想从精神魔法的暗示中挣脱出来。

然而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冲到自己眼前近在咫尺的那颗巫妖头颅，与它近距离面对面，连它猩红的眼珠、扎成小辫的漆黑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上那双如同鲜血一般的红瞳，菲力顿时感觉到脑袋又是一晕，心里泛起了比刚才更加强烈的疲惫感。

现在自己的胳膊都断了，身体疼得痉挛，别说施展魔法了，连躲避的动作都很难做出来；

被这颗头颅撞飞了这么远，亚兰他们都不可能在亡灵大军的阻挠下赶得过来帮助自己，而克里特远在天上和圣阶的亡灵龙战斗，更不可能救得了自己了。

如果不管怎样，自己都逃不出这具巫妖的追杀，何不干脆放弃，还能死得轻松一点呢？

尽管菲力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处于精神魔法的攻击状态，但是还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感受到那些翻腾着的负面情绪交织成茧，将他的心牢牢的束缚在里面。

菲力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自己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所有自暴自弃都是来自于精神魔法的引导，应该尽快舍弃；另一部分却也清晰的知道那些负面想法其实一直都存在于自己的内心里，应该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意愿。

两种相反的意愿如同两枚齿轮咬合在一起，都想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方向转动，却都转动不起来，只能徒劳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但是好像哪一部分都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那颗巫妖头颅已经凑到了自己眼前，只要它再向前一点，用它恶心的牙齿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咬——自己就什么都不用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