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等到他去隔壁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也仿佛是有了脾气,拿矫让他等了两分钟才慢吞吞走过来,沉着脸,语气不满,顾葭也不生气,自觉地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朋友,撒娇的手段捻手就来,拽着人家的手指头贴过去,亲亲热热的告罪:“抱歉抱歉,我一收拾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花了大半的时间在没用的地方,是我错啦,你还要不要同我说话了?有没有酒?我们可以喝一点点酒。”
白可行哪里真的生气?他就是气,也立马消了,眼里满满当当都是朝自己撒娇的顾葭,心里很有种满足,于是装模作样的假装还气着,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
顾葭挽着白可行的手进去,房间里还是顾葭走时的样子,完全没有收拾,一来白二爷本身不是个干这种事儿的人,也根本想不起来;二来白可行心里是有着一点小心思的,他下意识地想要在这种充斥着顾葭和自己混合味道的房间里多呆一会儿,这种从未有过的味道能够多闻一刻是一刻!
可这对顾三少爷就要了命了,方才情起,也就顾不了许多,如今清醒着干干净净的过来,你要他坐回那床上去,还不如打他一顿痛快。
白可行也是突然意识道自己的贪恋曝光于顾葭眼前,连忙撤了床单丢在角落,又从门柜后面拿了新的床单铺起来,顺道又稍微拉开了窗帘,让和煦的春风与温和的暖阳布满房间的整个角落。
“来。”白可行好歹是也在等顾葭的过程里去随便冲了个澡,换了一套浴袍,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伸手拉顾葭的手腕,把人拉着坐到腿上,两人一同倒下去,在大床上侧着,面对面躺着,“小葭,你……觉得我怎么样?”
顾葭身体软乎乎的,一拉就倒,侧躺着的时候,自肩臂起到腰部再到臀的线条十分完美,曲线动人。
顾三少爷听了白二爷的话,轻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白可行的鼻尖,被眼睫略略遮挡着的眼眸仿佛是一池朦胧的美景,隐隐绰绰倒映白可行日益坚毅的面庞。
“可行说这话,要我如何回答呢?方才明明都夸过你了,你这是要我再夸一遍?”顾葭笑。
白可行脸上永远温柔着,他对着顾葭没有别的表情:“你也可以再夸我一道,我不嫌多的。”他们说话的时候挨得很近,白可行说完,轻轻向前倾身过去,就能亲吻到顾葭的唇,他也这么做了。
顾葭只感觉到唇瓣上一软,没有追上去回吻,而是说:“我才不要夸你呢,总夸你,你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白可行也笑:“我哪里有尾巴了?嗯?”
顾葭仿佛是害羞的一低头,显得格外腼腆,然而手却是戳了戳白可行那长在前头的尾巴,说:“喏。”
白可行心荡了好几下,恨不得拉着顾葭搞个三天三夜不睡觉,还好他不是皇帝,不然立马就得给顾葭封一个妖妃的名头。
顾妖妃搜肠刮肚地寻找些话题,没空搭理白皇帝的少男心事,于是很快岔开了当前没营养的题目,说道:“可行,你这几日都做些什么呢?工厂开得可好?”
白可行从前和顾葭两个人狼狈为奸,不事生产,一同吃喝玩乐逍遥快活,聊的话题也大都是跟花钱有关的东西,如今白可行手头紧,自立根生,闯荡江湖去了,顾葭还是被他弟弟碰在手心里的玻璃花,并不乐意顾葭去干工作,顾葭也干不来,依旧被养着,两人瞧着亲热,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这样静下来说说话了,也已经不是同道中人。
白可行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有些忐忑,他在自己身份方面的转变格外艰难,既舍不得从前和顾葭吃喝玩乐那样好的感情,又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那个本事继续玩下去了,他是绝不能被陆玉山比下去的!
“还好吧,目前也有接了几单生意,只不过资金周转上还是困难,海关的那些人也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去!妈了个蛋的,早晚有一天我得宰了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刚说完,白可行就又声音弱了下去,他发现自己太凶恶了,怎能在小葭面前动不动就骂人?他太清楚顾葭喜欢什么样儿的人了,得优雅干净有文化,于是他讷讷的又补了一句,“咳,方才我说的话都不作数,我重说。”
“哈哈你重说什么?”
“我现在好歹走出去也人称一声白老板,日后再也不说‘妈了个蛋’这样的粗俗语言了。”
顾葭笑道:“你可以说呀,我都听多少年了,又不是不知道你……”
“不了不了,我现在不是以前的我了。”白可行拥抱顾葭,下巴戳在顾葭的脑袋上,手臂圈着顾葭的腰,将人搂了个满怀,满怀的温香软玉。
“白二霸王不是白二霸王是什么呢?”顾葭脸颊也蹭了蹭白可行的肩膀,很快就被人抱着放在了对方的身上,白可行平躺着,他就躺在白可行的上头,无论他想不想,都能轻易听见白可行强而有力的心跳。
白可行想了想,沉声说:“我是你爱人。”
此话说完,顾葭就听见白可行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比之方才更加强烈的跳动,好像在等顾葭回应什么。
顾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仿佛是无所谓,觉得和白可行就这样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觉得白可行起码不受弟弟排斥,觉得白可行其实真的挺喜欢自己的,于是也愿意就这样回应他:“我知道,你这样三番四次地提醒我,莫不是要我也表个态?”
白可行脸红了一下,蚊子一样小声醋道:“你身上的纹身是无忌给你弄的,他身上也有一个你画的面条和鸡蛋,你们关系那样好,又是光明正大的兄弟,唯独我是你见不得光的人,要你一个表态也免得我睡不着觉啊。”
顾葭愣了愣,首先便辩道:“等等,我给无忌画的才不是什么鸡蛋面条,那是他的属相蛇啊,长长的身子,两个大眼睛,明明就是蛇!”
白可行一时哽住,想笑不能笑,拍了拍顾葭的背,说:“哦,好吧,那是蛇,我也想要一个,小葭你也给我画个东西,证明我是你的好不好?”
顾葭抬头,遗憾地看着白可行的眼睛,说:“那可实在不行,颜料是国外传来的,就一点点,被我和无忌用光了。”说罢,顾葭又笑,“再说啦,我和无忌之间,你不会也吃醋吧?干脆给你取个外号,叫东亚醋王好了。”
顾葭笑得开心,白可行却笑不出来,嘟嘟囔囔道:“那你和乔万仞出去,我能吃醋么?”
顾葭自然也听见了这一句,他仿佛看小孩子一样,晃了晃自己的小腿,说:“那是我小舅舅,你这也醋得没有道理。”
白可行摇头,斩钉截铁:“那又不是你正经的小舅舅,本身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并且我瞧你和他狗扯羊皮,扯得还挺长远,完全把我抛在后头,这我难道不能醋一醋?”
顾三少爷无奈:“什么叫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伸手捏了一把白可行的脸蛋,把人一张俊脸扯得变形,“他是我妈的小弟,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有感情的。”
“你和他哪里来的感情?”
“这不……正在培养嘛。”顾葭笑眯眯的,笑得很好看。他这些日子的确有同乔万仞走的比较近,这位小舅舅也很照顾他,突然多出一位很照顾自己的长辈,顾葭也对乔万仞有些不同的感触,既觉得这个小舅舅十分英武不凡、是个霸气的军爷,走到哪里都很有派头;又觉得小舅舅实在很合脾气,自己好像想什么,对方都能猜得到,有种奇妙的默契感。
白可行翻了个白眼,垂头丧气:“你有时间合他培养,不如多和我培养。”
“哎呀……”顾葭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这两个,分明是不同的身份嘛,“好呀,你说的,那你明天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参加陆兄的家宴?”他转移话题转移得十分熟练。
“陆兄?”白可行皱眉,他如今是只要听见姓陆的,就生理性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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