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六不敢,只能一人独饮,一口干了红酒。
“是呀,六爷就不必介绍了,是我来上海后最要好的朋友嘛,也是六爷让我来一块儿迎接七爷呢,只是不巧,我突然想起来有件要事没做,恐怕不能陪各位用餐了。”顾葭找到机会逃离,立即抛出理由。
“是吗?”陆大哥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反应的七弟,一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就这样放顾葭离开,他心中有疑惑,拿不准七弟的心思到底想要怎样。
原本陆玉山也就面对外人的时候让人难以捉摸,现在好了,连对着家里人都没有个好脸色,半天猜不出七弟脑袋里面在想什么,陆大哥沉吟片刻,摆了摆手,对老七说:“玉山,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记得你当初在天津卫同这位顾三少爷可要好了,一路追去京城,怎么这回见了面,却又没有一两句话要讲?”
陆玉山在陆云璧眼里,大约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弟,哪怕小弟在外头有多大的名头,多响亮的凶名,陆云璧也只在乎小弟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身为大家长的陆云璧纵然在对待自己私生活方面很有问题,但在对家里兄弟的事情上,却是掏心掏肺操碎了心。
陆云璧在等小弟表态,陆玉山却只是动了动手指头,不动如山,耳边是霍冷的嘲讽:“你都放弃了,就放他走,正好我约他看电影,而且我看小葭也并不怎么想要和你在一起,他看都不看你……欸,他脖子上是什么?”
陆玉山一愣,扭头看顾葭。
顾三少爷下意识的后倾,这一倾便像是要对陆瑾渊投怀送抱一样,而后者竟然也‘来者不拒’!
陆六爷手刚微微扶住没坐稳的顾葭,就被七弟一记冰冷的视线扫过。
陆六心中一咯噔,总感觉自己那点儿对弟妹的好感被七弟知晓,那真是不得了!若闹到大哥那里,大哥不打死他都是奇迹!
众人看老六和七弟、顾葭这三人的举动,都没有说话,首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陆玉山,只见陆玉山扯出一个怪笑,伸手拉开自己有点紧的衬衫领子,幽幽地对顾葭说:“你还在和白可行在一起?”
顾葭敏锐地察觉到陆玉山视线落在自己脖子上,他想要遮住,却又强行忍住,那里或许是一个吻痕,但就算是吻痕又怎样?和陆玉山是没有关系的。
于是顾葭只是微笑,没有否认,看起来好像还很幸福。
可就是这样一个笑,登时激起霍冷挤压许久的嫉妒!霍冷感到被背叛,手掌颤抖着摔了酒杯,然后眼圈都是红的,一下子掀了桌子,抓着顾葭的手就往楼上走!
顾葭直接摔倒,几乎是被拖行去楼梯处,他惊吓不已:“陆玉山!你做什么?!”
结果眼前分明是陆玉山的人却蹲下来掐着他的脸,将他脸都掐出青紫印记,一字一句说:“什么陆玉山,我是霍冷,你叫他没用的,他不爱你了。”
第187章 187
顾葭脸色发白的看着犹如修罗般的陆玉山, 他的双手被叠在一起, 两只手的手腕都被陆玉山的左手抓住,动弹不得,下颚被其右手掐住,几乎脱臼,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陆玉山对他所说的话更让他打从心底感到畏惧!
——什么叫他不是陆玉山, 是霍冷?!
“你……不要这样!我不管你是谁,你放开我!”顾三少爷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被人拖拽这么长一段距离,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陆玉山打一顿,他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恐怕除了蜷缩抱头,没有反击的余地, 他甚至可能会死, 可就这么死了那也太可笑了!
说出去算什么?
顾四爷的哥哥顾葭因为始乱终弃被陆家七爷打死于陆公馆内?
顾葭可不愿意死了还要成为报纸上的八卦新闻,他深呼吸着,一眼不错地看着陆玉山,紧张得一直抿住下唇,看上去像个贞洁烈妇, 实则恐慌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暴露了个彻底。
霍冷淡淡地看着这样的顾葭,对方的抗拒、害怕、陌生,无疑又在他无法实现的期望上插了无数刀。
他忽地笑起来, 不再理顾葭, 就这样单手提着顾葭的两只手, 将人拖上楼,再众目睽睽之下拖回了属于陆玉山的房间,‘砰’一声将门关上。
站在一地狼藉中的陆家众人惊魂未定,女眷们躲在一起,探头探脑,男士们纷纷眼神交流了一遍,最后还是陆云璧紧紧皱着眉头,吩咐说:“你们女眷都下去,让下人把这里都打扫干净,其他跟我上楼去。”
陆家五个爷们各怀心思的跟着大哥上了楼。二楼大走廊里面分为两边,一边是陆玉山的生活区域,一边是老三的活动区域,每一个活动区域配着两间大卧室和两个仆人房,一个厕所、洗手台与一个浴室,基本上所有小家庭应该配备的设施每个少爷都有一套,而方才老七将顾葭抓进的房间便是其中一个大卧室。
大卧室外面是拜访了花布沙发的公共小客厅,客厅里琳琅满目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陆家六个哥哥站定在小客厅里,其中每个人都有点儿自己的猜测,其中老六陆瑾渊最为心直口快,忍不住道:“大哥,你不觉得今天从一开始,老七就很不对劲吗?他是不是……”
“闭嘴。”陆大哥严肃道,“先把老七叫出来。”他说罢,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可谁知里面动静大得要命,他们几乎不用贴耳到门上,都能听见里面的争吵。
于是陆大哥停住敲门的动作,叩门的手改为伸展的姿态,表示大家都安静暂停。
只听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清晰,自称是霍冷的人用老七的声音激动控诉着:“我就知道半个月不看着你,你定是要和别的野男人搅和到一起去!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管什么烂东西都能让你爽吗?!”
“你放屁!”房间里,被摔到床上的顾三少爷浑身都因为被拖上楼梯而酸痛难忍,眼眶一片湿润,连吼人的声音都带着轻颤,毫无压迫力,“你满嘴脏话!我不愿同你再说了,我也不管你是谁,是霍冷也好,陆玉山也好,都管不了我,凭什么管我?!无忌都不管我这个!”
“你当他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因为知道你爱陆玉山,才胆小如鼠的那样算计他,让你们分道扬镳,你以为你的好弟弟为什么对陆玉山那么排斥,却不讨厌你和姓白的在一起?”用领带将顾葭双手绑起来,用撕开的衣服布条将顾葭双腿绑在一起的霍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对姓白的没有一点儿爱情,不会分走你对顾无忌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他真是打得一个好算盘,可惜你根本看不懂!又或者看懂了,却接受,完全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意,就这样接受了……不愧是兄弟,没人能超越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顾葭仿佛是被说中了一样,唇瓣嗫嚅着,一言不发,只是在被霍冷一点点解开自己外衣,露出洁白的皮肤与皮肤上梅花一样漂亮的颜色斑痕时,闭上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陆玉山……你别这样……我很害怕……”
“害怕?”霍冷睫毛垂下一大片阴影,遮住他那浅色的瞳孔,他重复顾葭示弱的话:“你根本不害怕,你胆子大得很,仗着我爱你,折磨我……你根本不害怕。”霍冷始终都像是在笑着说话,慢条斯理地,犹如一位即将用餐的客人,他面前是完整的,褪了毛皮的美味羔羊。他的眼里终于将羔羊身上属于别人的烙印看了个清楚,甚至去检查那根本不需要检查的底部——绝对入侵了名为白可行的野男人的子孙。
“你……你刚才不是说不爱我了吗?”顾三少爷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过分害怕的表情,他还矜持的企图保留体面,想要和陆玉山理智的谈判。
可他不知道,霍冷从来都不是理智的,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疯狂。
“哈,不一样,我说了宝贝,我叫霍冷,被你耍了的叫陆玉山,我们不一样,他决定忘了你,不爱你,我决定爱你,要得到你。”霍冷谈起这个,仿佛心情都好了一点,他优雅的亲吻顾葭的脚踝,那么亲亲的一吻,“对了,我当时送你的花,你是不是不喜欢?怎么丢了?你喜欢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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