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舜继续道:“别忙着感慨。管温文脾气硬,但改变不了,《大风起兮》这部片子,最大投资商就是台成这件事实。管温文拍戏太磨,经常拖长拍摄期,服化道更是大手大脚,为了堆效果花钱如流水。所以虽然他在导演圈声名赫赫,但在投资圈,实在是谁都不愿意碰的硬石头。这次能配合台成做个综艺,大家都当他终于开窍,学着向资本低头了。但没想到,人家还是这么的……刚。可是刚就有刚的代价,台成一撤资,《大风起兮》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同等的投资商,恐怕整个项目都要停摆。”
傅轻云叹气。
导演是个艺术家,所以金钱是粪土,得成为养分供养艺术之花才行。
可现在的现实是,没有金钱,这朵艺术之花,还没开就得夭折。
傅轻云思索着,却又想起另一个问题:“路哥,这些姑且算台成与管导之间的纠纷,然而又与我和符星波有什么关系?台成难道想拉拢所有人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逼迫管导就范?”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路舜道,“符星波那边和你说了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就算阿星和我关系很好,也不可能尽言。”傅轻云道。
路舜显然很明白这一茬,只是抱着一些侥幸态度问上一句。他应了声,道:“符星波是童星,更是有圈里背景的。他叔父是有名的经纪公司老总,拿他当亲生孩子看待,拨了手底下最好的团队给他建了个人工作室。他的团队,风格我也知道,一直像照顾小孩一样,小心翼翼,不沾乱七八糟的事。这次,估计多半他们还在等着看风向呢。”
“看风向?”傅轻云愣了一下,道,“难道是等着看我们的态度?”
路舜道:“对,就是我们的态度。”
他话音里不知怎么,还有了几分骄傲感:“怎么说,你也是《大风起兮》这部剧现在最大的流量引入口,而你路哥也是业内金牌经纪人。所以风向可不就是咱们吹起来么?”
傅轻云沉思了三秒,严肃开口:“路哥,您之前总是把话说在前面。我这次也如此,所以我想问您,如果不考虑我的态度,您打算怎么做?”
路舜听了他的问话,声音也变得严肃许多:“客观看,台成现在赢面更大。管温文自己硬气,但是团队未必上下都是铁板。一部戏不可能只靠导演就能撑起来。一旦团队中人心涣散,就算是管温文也带不起来。所以,用理智看,我觉得我们应该尽量在管温文和台成之间,搭个桥。台成其实也是有点骑虎难下,只是想要个台阶,他们就可以退一步,同意让七位选手继续参与拍摄,只要不耽误他们的其他行程就行。”
“这个口,管导不可能松。”傅轻云道,“一旦形成风气,整个剧组就会更加散,所有演员的心思都不在戏上了。”
路舜停了两三秒,才道:“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选择?”
傅轻云也停了两三秒,道:“路哥,你刚刚只说了‘理智上’。但其实情感上,你是想坚决站在管导这边吧?”
“我可没说啊!”路舜夸张道,“你这个小朋友不要瞎说!”
傅轻云忍不住被他这欲盖弥彰给逗乐了。他笑了笑,转瞬又收了神情,严肃道:“路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多。所以我的想法和管导一样。我不想因为撤资低头。”
路舜在那边深吸一口气,道:“你想好了?这次如果谈不拢,台成很有可能把这次站在对立面的都给拉入黑名单。台成毕竟在圈里是有地位的,得罪这么一个资源丰富的平台,不太理智。”
“路哥,这件事本来就是台成做错了。”傅轻云道,“如果因为他有资本,就对错误纵容,我想象不出来,未来我怎么安心与他们合作。”
路舜在那边不说话。
傅轻云也安安静静地等着。
隔了几秒,路舜道:“《大风起兮》可能因为台成撤资,最终无法拍摄。而如果台成从中作梗,你接下来的资源可能会很艰难……但是管他呢!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你应该这么做。虽然未来的路可能难走点,但是放心,有你路哥呢!”
“谢谢路哥。”傅轻云低声道,“但我有一种预感,台成撤资后,《大风起兮》不仅不会停摆……可能会变得更好。”
第38章 爽*38
傅轻云说这句话的时候, 脑海里浮现的是顾宣朗的样子。
他自己是不愿意再与顾宣朗, 在金钱上产生什么新的关系。但如果因为金钱, 导致《大风起兮》这么优秀的项目停摆,傅轻云更是不愿意看到的。
必要的话,他愿意开口,向顾宣朗寻求经济上的帮助。
那边的路舜却不知傅轻云正在想什么,只当他是一种客套的安慰, 便顺着接到:“或许就像你说的呢?总之,如果你拿定主意了, 咱们这边也确实需要立个态度了。”
“当然。”傅轻云态度十分坚决, “路哥,明天我和您一起, 见一下管导吧。”
“行。”既然已经敲定了方案,路舜便立刻开始行动。
“你的态度一旦明确了, 台成那边也一定会顺势而动的。他们肯定会准备好通稿, 试图混淆舆论。我也先准备着。至少在道理上,我们占优。所以你放心, 这些事情不会影响太大。”虽然在路舜的预计中,未来的路不好走, 但他依然不断在给傅轻云树立信心。
傅轻云听出了路舜的意思, 对于能和这样的经纪人合作,再次感到十分幸运。
他道:“路哥你放心, 我完全信任您。”
路舜应了两声, 挂了电话开始忙碌。
傅轻云拿着手机, 站在房间里,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想着,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傅轻云扭头,看见顾宣朗站在门口,正望着他,神情里透着一两分关心之感。
傅轻云冲他笑了笑,解释道:“明天我必须得回去,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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