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段时间,或许是刚进楚家不久,那时楚安南远没有现在这么过分,大概因为他两不熟,所以楚安南从来不正眼瞧他,不像现在虽然正眼瞧了,却是疯狂压榨他。
林原记得有一次,楚安南和他爸在餐桌上吵架,楚安南指责楚俊国到处找女人,把苏瑾气跑了。
楚俊国一张脸上青紫交替,脸色难看得像生吞了两斤屎。他打翻餐碟,狠狠甩了楚安南两巴掌,盛怒地呵斥:“你就跟你那妈一样,赔钱货!”
林原坐在圆桌另一端,离这对父子远远的。
楚安南却并未向楚建国投去愤怒的眼神,而是将矛头转向安安静静的林原,崩溃着大喊:“都是你的错!”
林原满头雾水,楚安南撒丫子跑出别墅,楚俊国盛怒未消,胸膛剧烈起伏,林原抬眼看了看他,起身去追楚安南。
他刚到玄关,就被身后的楚俊国叫住,对方语气不恶劣,态度出乎意料的随和,他说:“林原,安南不懂事,你多照顾他,你们一个没了妈一个没了爸,以后就是兄弟了。”
林原转身,朝楚俊国远远鞠了一躬,跑去追楚安南。
楚安南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林原在河岸上找到他:“安南!”
楚安南听见他的声音,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拳将林原揍翻在地。
“你记住,”楚安南发誓般恶狠狠道,“林原,有我在这世上一天,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只配给我提鞋,垃圾!”
林原斜歪着脑袋,仰躺在地,视线越过暴躁的楚安南,望向黝黑天幕间一轮明月。
他只是,不知道该同情楚安南,还是同情他自己。
再后来,楚安南发现他给杂志写稿子,逼迫林原和编辑断绝联系,将所有属于林原这个人的痕迹抹去,从那时起,他就只是楚安南的枪手而已。
林原受够了楚安南表里不一、笑里藏刀,他没兴趣陪楚安南玩虚与委蛇的把戏,顿时拉黑了脸色,冷冰冰地说:“怎么,医生就没说我还有疲劳过度低血糖的症状?楚安南,你装什么善良大度呢?不嫌难看吗?”
“这是在外边,”楚安南蹲下身,轻笑着贴近林原耳边,抬手勾起他鬓边发丝,“说话注意着点儿。”
都说狗急还能跳墙呢,林原当时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将他与楚俊国的约定抛诸脑后,双手将楚安南狠狠一推,楚安南猝不及防倒在冰凉地砖上,林原抄起桌上的玻璃水杯,抡圆了胳膊拼命向下砸去——
“林原!”
“住手!”
两道惊惶大喊声同时响起,林原眼角余光扫过来人,怔住了。
江易扬拽住林原手腕,像拖曳重物,将他拖离楚安南的范围,邵云舟面沉似水,朝林原投去敌视和不信任的一瞥,他扶着楚安南,关心地低声问:“受伤了吗?”
从来不见江易扬生气,此刻却着实触了他逆鳞,江易扬掐着林原瘦弱的手腕,厉声质问:“林原,你到底怎么回事?安南待你不薄,你父母双亡,楚伯父不怪你爸勾引苏姨,反而好心收养你,安南拿你当兄弟,你都二十四了一事无成,若非安南和楚家养着你,你能好端端活到现在!”
“林原,难道你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江易扬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松开林原,走到楚安南身边,叹气:“我之前还听你说林原脾气乖张易动怒,当时让你别误解他,现在看来,倒是我误解你了。”
楚安南摇摇头,轻声道:“我习惯了,他就这脾气,稍有句不顺心便大动肝火,哎。”
林原抬头望向他们,双目如炬似有火光跳跃,邵云舟微皱了下眉头,江易扬撇脸不去看他。
楚安南冲他露齿一笑。
“像你们这样的上等人,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永远记不住别人的好。”林原咧开嘴角,毫无所谓地笑笑:“别把自己的臆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在我看来,你们才是垃圾,彻头彻尾的垃圾。”
“你!”楚安南大为光火:“林原,道歉!舟哥和扬哥也是你那张嘴能评价的?你算什么东西!没有楚家,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林原冷冷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有人来追他,也没有人关心他还在发烧。
不知在空旷荒凉的凄清街道上游荡了多久,久烧未褪,他裹紧并不能留住温暖的外套。抬手擦把脸,心底比这凉薄的秋意更冷。
经此一遭,江易扬从今往后只会讨厌他了吧,邵云舟呢?呸,谁管他,扑克脸骚包重度中二犯。
既然都破罐子破摔了,不如摔得更彻底。
这五年来他兢兢业业赶稿码字,落得个“恩将仇报”的四字评价,还贪图些什么呢?不如放纵一把,随便找个人过一晚,熬过艰难绝望的今天。
曾经以为没碰到喜欢的人,就不能轻易提上床,尽管在圈子里耳濡目染及时享乐,他始终保守谨慎、独自一人,现在呢,算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反正也不可能有谁来在乎他。
夕阳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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