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及“道长”二字时,故意加重了音,瞧着一脸笑容,眼里却净是杀机。
冯山犹豫万分,待眼神交代员外郎后,才点头应命,同那道士一齐前去监狱提人。路过狐水迎身边时,不忘提醒她“城主今日很奇怪”,狐水迎自是看出了些,提醒他小心道长。
冯山迈出城主府,又叮嘱了护城军副将几句,才带了一队人马离开。
窦仁一走,狐水迎自是放心下来。不管待会儿有什么等着她解决,至少眼下,在这一屋子的普通人中,她有机会与白幸烽讲话,也有机会探一探他是不是中了那臭道长的邪术。
然而,她还未开口,便见白幸烽径直朝她走来,眼神颇为不悦:“那只老虎去哪儿了!”
白幸烽压低着声音,似乎是要算一番总账。
“什么老虎,什么去哪儿了?”狐水迎故作不解。
白幸烽冷笑,逼着狐水迎后退,使她坐在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那天晚上去找你的人,在醉花楼前现身的人!”
旁观者不明白城主这是何意,见他一副要挥手打人的样子,纷纷上前来拉劝:“城主,此事未有定断,万万,”
“给我滚!”白幸烽挥开拉着他的人,眼神里满是怒意,“你那天晚上去哪儿了?”
狐水迎抓着长椅:“什么那天晚上,你究竟在说什么?”她不知道白幸烽为什么愤怒,但她现在因为这样无缘无故的质问,感到十分愤怒。
“四天前,下雨的那个晚上,你跟那只老虎去哪儿了!”白幸烽冷笑着,“那只老虎跟了你一路,送你到医馆门口,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狐水迎捏着拳头,脱口而出:“是你和那臭道士将他打回原形的?”
因为听说陈小姐死了,纸片人又没有归来,她便打算亲自去看看,可是她在乱葬岗并没有寻到陈小姐,后来,天降大雨,她便回医馆去了。
陆岐跟了她一路?
白幸烽听到狐水迎的话,恶心不已:“你居然关心的是这件事?看来道长跟我说的句句属实。”
狐水迎反应过来:“白幸烽,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他跟了我一路,况且就算他跟了我一路,又能证明什么呢?”
白幸烽面色惨淡,眉间俱是郁结之气。
狐水迎握住他的手,想仔细探一探,她放低了声音,像是安抚:“他不是凶手,我也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
“可你是只狐狸精!”白幸烽挥开她的手,突然道。
可你是只狐狸精。
狐水迎蹙着眉尖看着他:“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她是狐狸精,她并没有隐瞒过白幸烽,这一世,她救他的时候,就是以妖精的姿态救的,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是妖精,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说愿意的。
“狐狸精怎么了?”狐水迎将他推开,站起来冷笑,“我叫你一声夫君,你叫我一声狐狸精?阿迎去哪儿,阿迎是谁,白幸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谁?”
白幸烽 :“我全都看到了!”
狐水迎:“你都看到什么了?”
狐水迎从来不是娇俏可爱的女子,她大胆聪敏,可因为嫁给白幸烽,她便学着像人间妻子那般,温柔贤淑一点。她爱白幸烽,没有错,可她爱得并不卑微,她的爱光明正大,凭什么卑微。
白幸烽觉得自己应该是爱狐水迎的,否则自己也不会娶她。他很少为情爱动怒,直到那天下雨的晚上,他看到狐水迎和那只老虎幻化的少年郎在木屋里□□,他愤怒了,窦仁说,眼见为实,她并不是真的爱你,只不过贪恋人间好风光,等有一日,她厌倦了,你不杀她,她便会杀你。
他是战功卓越的一方之主,他怎么能最后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呢。那个女人夺他的权,让他这个城主几乎空有其名,可明明攻破大雁的是他。于是他同意了窦仁一开始的提议,他要取了这女人的心脏,称王称霸,长命百岁,窦仁取了这女人的灵肉和面皮,永避灾邪,不老不死。
他其实也难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何苦做得这么绝。
白幸烽的眼神温软下来,又像极了昔日马背上的温润如玉的少年,他迷糊地拍了自己两巴掌:“白幸烽王八蛋,白幸烽王八蛋。”
好像以前在一起时,这人也会这样逗她开心。
狐水迎意识到自己刚刚气昏了头,白幸烽只是个普通人啊,如果被那臭道士的妖术控制,就会失去自己的。她见状,赶紧去拉住他的手:“夫君,夫君,你醒醒。”
她的手被眼前的人牵住,白幸烽神色痛苦:“阿迎,对不起。”
白幸烽又将自己刚刚握着的茶盏递过去,像傻子似的:“阿迎,消消气。”
狐水迎懊悔,忙接过茶盏:“我没生气。”
该死,她一定得趁着窦仁回来前赶紧行动,不过,得先提前解决好这一屋子的闲杂人等。
狐水迎沉下眉目,喝完茶杯里的水,她揭开茶杯,很是温柔:“夫君,喝完了,我有话对你说,你可不可以先让,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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