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柔停下手,神色無辜地望著她,眼眸瞬了瞬,「瑜兒不喜歡麼?」
「我…我……」季郁一噎,罕見地囁嚅了下,旋即輕輕地笑了起來,臉埋到謝懷柔胸前嗅著女兒香,手熟練地繼續解她的衣裳,「姊姊呀……」
—
那夜過後,謝懷柔便和季郁保持著這種關係。
陪她入朝堂,陪她上龍床。
—
謝懷柔入睡不能,披著單薄外衫推開房門走到後院,隨意地吹著風。
只有天際一輪明月永恆地望著世間。
斷袖之癖,磨鏡之好。
士族間本就有如此風尚,孌童同妾,都只是個玩意兒罷了,不耽誤正常的結婚生子就誰也不會去多說什麼。
季郁還小,她…她若想玩,便陪她玩著也無妨。
她輕輕地歎了下氣,於四書五經朝堂政事之外她不懂的東西太多。
謝懷柔得體地做出打算,妥當地安排事宜,只要能為她的平安喜樂、江山社稷添上一臂之力,在她身上的所有犧牲都並不能叫犧牲。
只願她好。
謝懷柔抬起臉,目光直愣愣地望著頭頂的榕樹。
對自己心底,為何稍稍呼吸便有一種微微撕裂般的不適感,亦不求甚解。
……
謝懷柔坐上車轎,入宮面稟。
卻被告知季郁在梨園裡。謝懷柔有些畏怯遲疑,季郁只有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去散步賞花,她怕敗了她的興。
但還是去了。
謝懷柔不捨得錯過與她的面稟,在她厭倦她之前。
「把手伸出來。」
謝懷柔聞言攤開手,季郁原本是背著手的,笑吟吟地在她手心放了塊玉珮。
「這是皇叔今日覲見時帶過來的,說是爹爹關照,等我長大成人才可以給我的。」
「奇了怪,我都過了及笄那麼多年,這玉珮怎麼這時才拿出來,」季郁笑盈盈地隨口亂說,「該不是他放著放著,忘記這茬事兒了吧。」
謝懷柔低頭看著手中這塊,玉質細膩,外行也知價格連城的玉珮。更何況這玉珮的來歷。
「陛下……」
她這怎麼敢收。
「姊姊怎麼了?」
她俯身摘下花叢中最艷的牡丹,一轉臉,簪在她的冠旁,注意到她神情似有些黯然。那麼多日的朝夕相處,季郁對她情緒的察覺敏銳許多。
謝懷柔忙揚唇笑說「昨夜沒休息好罷了。」
「喔,」季郁絲毫沒有懷疑,「政事是處理不完的,姊姊也該多休息……」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謝懷柔今日為什麼臉色那麼奇怪了。
—
寒冬已過,天下盡春。
從季郁撂掉了首次的選夫侍後,朝中百官皆全力備妥了本次的選夫侍,一本厚厚畫冊遞於宮中,小像下介紹著此子是何許人氏,讀過何書,品性樣貌等等。
大燕女子十六及笄,男子二十及冠,成年便可婚娶。女子若過了二十還未有婚約,便是沒人要的姑娘的。
季郁前兩年還未到這條線,她不著急選夫侍,朝臣也沒多說什麼。
今年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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