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长青抱拳伏身,“臣子巡宫的时候,在幽巷那边,见着了身份不明的年轻男子,看行为举止,似乎是世家的公子。幽巷是后宫重地,又连着太后的云宫,臣子不敢怠慢,正要上前盘问,就见云宫的郑霓姑姑,过来带走了那男子。两人离去,走的不是大道,故意绕了远路走了小径。”
芍药奉上茶来,赵泓瑾端起来饮了,垂着眼睫,似乎不为震动也毫不关心,淡淡问,“这事情,你说与多少人知了?”
甘长青立马跪下,“只陛下一人。”
赵泓瑾道,“这便够了,此后也不要说与旁人。”
“诺。”
赵泓瑾摆摆手,副将便退下了,芍药倚在门口,看那个黑甲的背影走远,关了门。
“太后如今也太不小心了,前些天我和梨白还瞧见从云宫抬出去人,扔进火里烧了呢。”芍药皱着眉,仍有余悸。
“娘娘回回如此么?”
“也有一个不是。”芍药在赵泓瑾身边坐下,突然来了兴致,凑上去悄悄地说,“听说有一回,从渭川那边寻来了一个极美的孩子,不过十七,容貌比仙,太后看了很是喜欢,事后虽然毒杀了那个孩子,但没损伤他一点肌体,还命匠人凿了冰棺,将尸体好好地封了起来呢。冰棺就搁在云宫的地下,太后总去瞧。”
“你如何知道这些?”赵泓瑾就地躺下,望着殿中金碧辉煌的屋顶。
“云宫的小柳儿喝多了告诉我的,她是郑氏的徒弟,太后的亲信,虽然制药调毒的本领不输太后,但年纪小,经不得哄,还以为我和她们是一头的,什么事都和我讲,且她酒醒之后,总是忘了之前自己讲过什么,最好套话的。”芍药笑,理了理裙上的褶儿。殿中的烛光弱了一些,芍药想过去挑亮,但想了想,又似乎不必,仍旧坐着,走了一回神,才轻声说,“夫人的事过后,太后起了戒备的心,这两年,一直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呢。”
阿槿闭上眼睛,视线里却仍有红光在跳跃,她说,“我知道。”
芍药回过头来,“那你怎么打算的?”
阿槿勾起嘴角笑了,睁开眼睛看着芍药,问,“姐姐,要是有一天我们能出了这宫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芍药也笑了,低头,一缕细细的头发从耳后掉了出来,贴着脸颊轻轻地荡,她理身上的裙子,“我能有什么好想的。陶大夫都给了我和梨白准话了,就算有一天停了生死药,这些年来积在身体里的毒......我们也就再有三五年的活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怕伤了阿槿的心,于是赶紧打起精神,说,“如果真有那一日的话,我就去酒楼里唱曲儿。”芍药有一副好嗓子,柔媚却不失清亮。
阿槿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神情恬静,没说话,似乎要睡着了。
“去床上睡罢。”芍药推了推她。
“我就在这里躺着。”
芍药一笑,由着她。
“姐姐唱个曲儿来听。”
歌声在烛光里袅袅。
☆、下
秋意在宫城内浓了,幽巷外的枫叶,红了大半。
从渝中郡递上来了折子,说是郡中今年发生了好几起人口失踪的案子,且失踪的都是些年轻貌美的男子,郡内人心惶惶,民间女妖传说盛行。而案子从郡上递到了京都,年初拖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个决断。
不止渝中一郡,楚南和函水都递上了同样的折子。朝堂之上,也有臣子奏禀。
而梁帝却迟迟没有作为,只是针对女妖的传说淡淡责了一句,说,“休要胡言。”
很快便是梁帝的生辰。向来崇简的梁帝,今岁却是在栖梧台大宴群臣,整整一日丝竹不休。
皇帝的生辰,太后自然也在,被酒气熏得有些乏了,正要离席,忽然目光一怔。
“末座的那个孩子,是哪一家的?”太后问身旁的内侍。
内侍伏了伏身,“娘娘,那是襄王麾下苏少府的公子,如今在太仆寺领着个清闲的虚职。”
太后又越过席上众人,盯着那个穿月白袍子的孩子瞧了瞧。皇帝说了话,今日宴席众卿不必拘谨,所以那个孩子装扮得简单,发髻上插了只玉簪,懒懒歪在席上,笑着看众人饮酒作诗,月白袍子拖在竹簟上,撒开如一朵莲。
“他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太后又问。
“苏墨绻,十七了。”
“几个字怎么写?”
“这......”内侍一时犯了难,太后瞥了他一眼,内侍立马道,“奴才这就去问。”
“带盏酒去。”
“诺。”
内侍带了酒去,问候了苏公子,说是太后赐的酒,客套了一番又回去了。
“公子说,他乃湘北苏氏,笔墨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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