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伸手悄悄在锦袍上抹汗,这个动作避开了所有人,只有白熙因为角度原因看得清清楚楚。是松了一口气吗?
“长仪公主!你这样未免太武断!”北晋使臣不甘示弱站起身来,“仅仅凭借一个刺客的纹身就要指责我大晋,我大晋不服。”
“贵使乃摄政王门下的西曹掾属,怎么可能在知道国舅的事情呢?您这样一厢情愿地否认,就不怕摄政王质疑您的忠诚?”白熙淡淡帮腔。就在刚才,她私下询问了在场的大唐官员知道了这个使臣的身份。
这使臣只是一个边缘人物,果然给她一句话吓住了,默默坐回去不再开口。只是他身边的一个随从暗中离开报信,南唐这边没有阻止。就算挡住了他,还会有别的人通风报信。
“多亏了皇妹英明,暗中保下了刺客。本王还以为刺客被灭口,正为小白表弟担忧,看来是我思虑不周,差点儿害小白弟弟做了伪证。”三皇子趁机出来为自己辩白。
“可是殿下,贵国留在三法司打牢的刺客是贵国驸马原来的护卫,这又作何解释?”北晋使者依旧不肯轻易放弃。
“这是在他住的地方搜到的,是一千两银子的大笔钱款银票。此人不过是一介护卫,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钱款?分明是被人收买。”长仪公主拿出一摞票据,“我们找到发行这些银票的钱庄证实,此人是在半个月前忽然存入这么一笔钱。而他在两个月前就已离开长宁世子府与世子没有瓜葛,并且有目击者看见他在北晋驿馆外探头探脑打听消息,想必就是为千机卫打探消息而得到大笔的钱款。并且此人曾经跟随长宁世子,对她的生活习惯很有了解,要掌握她的行踪也容易。”
武士拿出钱庄老板的证词,众大臣传看无误。
“据钱庄老板交代,此人当时是用马车拉着金锭存入的钱款。这些金锭如今还封存在钱庄的库房,各位如果担心的话可以自己去查证。这些金锭都是没有我大唐官府盖印戳的金锭,制式也与我大唐使用的不同,试问大唐之内,有什么人能得到这些钱呢?”
不少钱庄贪财,北晋的金银,大唐的金银来者不拒,等收到一定的数额的时候再买通官府的铸币局融化了重新制作大唐样式的金锭。毕竟大唐北晋虽然邦交恶劣但民间私下里的商贸走私并没有断,这早已是公开秘密。
白熙赶紧忙不迭道:“父皇,儿臣绝对没有一分钱不是我大唐的货币。如果父皇不信可以去抄儿臣的家。”吴宇开的是赌坊,所用的钱肯定是大唐的货币,而白熙又保证没有这样暧昧不明的货币,那么久只剩下一个来源,那就是北晋。
“长仪公主英明啊。”众大臣纷纷赞叹,“如此说来,驸马真的是无辜的。”这下终于洗清了白熙的嫌疑。
“陛下案子审到这里,想必已经水落石出,可以结案了。”刑部尚书连忙向皇帝请求。
“退了吧。”皇帝摆摆手对北晋的使臣说,“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请贵国摄政王和国舅自己商量着办吧。”
使者脸色难看,告辞之后拂袖而去,这边南唐三法司的大臣们也纷纷离开。三皇子与七皇子起身正打算离开,忽然传来长仪公主淡漠的声音。
“三哥七哥,你们真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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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熙猛然抬头。没错公主说过,她秘密留下了三个刺客送进皇宫,可是今日上堂只出现了两人。她原以为第三个人是承受不住刑罚死了,现在看来,此事还有翻转!
“皇妹你说什么。”三皇子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刺客不是北晋的千机卫吗?怎么还有事情。”
“我说过,送进皇宫的刺客有三人,那么这最后一人,皇兄你且看看。”
武士押着最后一人进入大堂,室内只剩下天家的人,连一名亲信的大臣都没有。
那个刺客早就被审讯折磨地没有了精气神,此时目光暗淡面如死灰。
“这人是谁?”七皇子疑惑,一个刺客而已,又不像那个眼角有疤的刺客一样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是白熙的护卫。
“七哥对他不熟悉,但是三哥,你该不会不认识吧。”长仪公主收回手,紧紧盯着三皇子,“他不是你费尽心思笼络的镖客吗?”
三皇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在衣袖中紧紧握拳:“皇妹你说什么,哥哥不太懂。什么镖客,简直无稽之谈,和我毫无关系。”
“三哥你可以矢口否认,但是我有证据。”面对三皇子坚决的否认,长仪公主显得信心满满,“父皇,儿臣请传证人吴宇。”
“启奏万岁。”吴宇拜见了皇帝,“之前微臣在金陵郊区新开了一间赌场,总有数十名自称咸亨镖局的混混前来勒索,向当地官府报案也毫无作用反而还要被官府勒索。微臣出身武将世家坚决不肯服软,可是手下的护卫却不是那些混混的对手。因此微臣向表弟长宁王世子借来几名精锐护卫这才将那些混混震服。可是微臣觉得那些混混武功不俗应该不是普通的混混,觉得事情蹊跷,就暗中派府中一个盗贼出身的门客跟踪那些咸亨镖局的混混,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和三皇子交情匪浅。”
“放肆,吴宇!圣驾面前,你休要血口喷人!”三皇子“哗”地一下起身,抬手扫掉了面前的一摞案卷,“你说我与那镖局的混混交往,有什么证据。”
“案发之后,本宫已向太子请命,命京卫立刻搜查咸亨镖局,这便是从其中找到的三哥你的亲笔信。”长仪公主拿出一封信,“你可以继续否认,但是这个人,他是不会说谎的。”
一个人被武士从门外带进来,三皇子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那人朝皇帝行了大礼,“请让微臣自己解释。微臣刘贺,是皇上在鋆徽元年视察之时秘密从地方军队提拔进京卫的武官。鋆徽三年,三皇子成年开府笼络微臣,微臣因此做了三殿下的亲卫首领,官正五品。三皇子笼络那些咸亨镖局的镖客,并未逃过我的眼睛。而这个人,就是咸亨镖局的大当家。而三皇子已经早已收买长仪公主身边的武官宫洺,一旦长宁世子翻供就立刻传他上堂供认刺客是长仪公主命令他派遣的,将安排刺客的罪名扣在长仪公主的头上。”
三皇子血红了眼睛盯着皇帝:“父皇真是好手段!”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自己身边的亲信居然是他父皇早就安排下的一颗棋子!真是他草灰蛇线心思缜密伏线千里的父皇啊!
“三哥,你真是使的好手段。先勾结北晋制造假刺客一案,收买长宁王世子的护卫营造她勾结北晋贼喊做贼的假象。之后再以谎言离间我和驸马,诱惑我的驸马当场翻供将刺客的罪名嫁祸给我。”长仪公主微微一笑。
“父皇!儿臣只是听说有人刺杀,想着如果能刺伤北晋的人更加能让皇妹和太子被责罚。儿臣只是让镖客去搅浑水,绝对没有勾结北晋!父皇明鉴!”他连连叩首犹自不死心。
白熙当即上前一步对皇帝道:“父皇,请听儿臣一言。若三殿下的计策顺利进行,您必然会认为长宁藩与太子和公主勾结制造事端,壮大长宁实力提高太子势力。儿臣斗胆说句不敬的话,您必然会大义灭亲废掉太子。请您先别生气,您想,如果事情真得演变到那个地步,北晋必然提出极高的价码要挟大唐,如若不答应恐怕就会开战。为了避免开战,您只能答应北晋过分的要求。所以开不开战,这中间是一个度的把握。”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其中必定会有一个度。长宁藩与太子联姻就算是不情愿也已经结为一体,太子与长宁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么三皇子嫁祸长仪公主安排刺客,要炮制这么一场惊天大案将太子拉下马,他就必须保证北晋不会真得打进来。否则一但开战,皇帝为了笼络长宁藩就肯定不敢动太子与长仪公主。
在太子和长仪公主被陷害之时,三皇子必须进言极力促成何谈,两方势必会勾结演戏以保证北晋不会真得开战。而能够保证北晋不打进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北晋勾结,许以重利,出卖国家。因此,三皇子必定会与北晋勾结,而不是所谓的顺势而为搅浑水这么简单。
“老三!”皇帝怒火中烧,抓起身边的一个杯子砸向三皇子,当场将三皇子打破头。
白熙本着大蛇打七寸,落水狗往死里揍的原则又道:“儿臣再度斗胆,如果儿臣之前被刺客毒杀在春深殿死于奸谋之下,儿臣的父王难保不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么就正好顺了北晋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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