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众人齐齐摇头——当初“小媳妇”养在小楼里时,他们就看出了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二当家还因此对唐昭十分看不上眼。现在可好,“小媳妇”摇身一变成了长公主,不管两人是否两情相悦,他们莫说争了,想都不敢再有那样的念头。
有三当家一句话冷场,这些突然被招安的山贼们总算安分了下来。要说他们担心前程是有,却也不算太过惶惶不安。毕竟唐昭这军师做得虽不太久,但众人也都习惯了跟着她有肉吃,又有连静瑶这个大当家领头,感觉跟从前黑吃黑没什么差别。
明达在连家寨中养伤足有半月,但这还是她头一回真正见到这么多山贼。众人松松散散站着看上去自然没有禁军威严肃穆,可想想就是这群人在刺客们手中救下自己,又有种莫名的安心。
当着连家寨众人的面,公主殿下自然还是端得住的,冠冕堂皇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最后又保证道:“待此番事了,诸位若愿意可随我回京,我自有前程安排诸位。但若诸位舍不得江湖逍遥,我亦备有千金相酬,也多谢诸位一番搭救。”
山贼们都很务实
,冠冕堂皇的话听听也就罢了,摆在明面上的好处让人满意才是真的。
一番训话,勉强收拢人心,再整顿整顿残余的禁军,也算勉强能上路了。
明达坐在被寻回的马车里,直到上路才敢与唐昭私语两句:“咱们这一路去茂州,仪仗是不指望了,就外面这一群山贼……你说咱们像不像山大王带着手下出来巡山啊?!”
唐昭被她这形容逗笑了,旋即又一本正经的往后方一指,回道:“别瞎说,咱们才不是山大王呢,山大王明明是在后面的马车里。”
明达也笑,她没想到连静瑶竟真能说服王映秋,在这种时候也将人带走了。如此一来连静瑶自然有人作伴,她也再不用担心有人跟她抢唐昭的关注了。
茂州距离平梁不远,快马加鞭两日可到,仪仗稍慢些,三五日也足够了。
这一回明达没有再遇见刺杀,一路行来乏善可陈,唯有一封封书信公文不断送来——有茂州的消息,也有整片西南的反应,还有从京中千里迢迢送来的公文。
明达被迫再次埋首于案牍,不过这回她就不是老老实实的自己工作了,而是赖着唐昭一起。
如此时,明达手中拿着一封文书,看着看着身子忽然一歪,就直接歪到了唐昭怀里去。后者无奈扶住了她,习以为常问道:“又怎么了?”
明达“哼哼”两声,把文书盖在脸上,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这马车晃得厉害,我看文书久了头晕眼晕。阿庭哥哥,借我靠靠可好?”
她说着话,还冲唐昭眨巴眨巴眼睛,一幅撒娇模样。
唐昭哪里受得了?当下不仅将软软的怀抱借给了她靠,还善解人意的把文书从她脸上拿了下来,见她没有阻拦就开始小声的念给她听。
唐昭声音温柔,不疾不徐。哪怕是再枯燥的公务被她这一读,听在耳里都莫名生出了几分趣味,心中的疲乏也在瞬间消散了大半。
等唐昭将一封公文念完,明达闭着眼赖在她怀里好似睡着了一般,手却相当自觉的抽出了下一封公文续上。唐昭看她这理所当然耍赖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合上手中的文书在她脑袋上敲了敲,这才接过她手中公文继续读下一篇。
一
般明达也不会太过分,让唐昭读个两三封文书,估摸着对方该累了便不再继续。她会打起精神依依不舍的离开唐昭的怀抱,然后一脸愁苦的继续与公务斗争。
当然,除了眼晕之外,公主殿下也还有很多其他理由。比如饿了渴了,再比如坐久了腰酸,写字久了手酸,许久不动腿酸……统统都要撒一遍娇,有时唐昭被她闹烦了会不理她,但更多时候还是愿意宠着她的,并且乐在其中。
两人的关系愈发融洽起来,明达偶尔也会举着公文与唐昭商议对策,或者拿不定主意向唐昭问策。唐昭被问总是知无不言,两人见解相左时,还会争论几句。
明达马车外守护的都是最忠心的禁军,偶尔听到车中传来只言片语,尽是在争论正事。于是有些看着长公主与唐长史同乘就满心八卦的禁军都羞愧了,觉得是自己思想龌蹉,误会了两人。殊不知这两人争论归争论,争完之后该怎样黏糊还怎样黏糊,甚至犹有过之。
总而言之这一路还算平顺,直到队伍距离茂州越来越近,曾经地动带来的灾祸也渐渐展露在众人眼前——空旷的村落,倒塌的房屋,车行半日见不到几户人家。
唐昭看了一会儿,便放下车帘挡住了外间吹来的寒风:“这不止是天灾,更是人|祸。”
明达看过外间荒凉,也没什么心思玩闹了。她抱膝坐在马车里,手中握着炭夹夹起一块银丝碳,投进面前正灼灼燃烧的火盆里:“地动只是一时灾祸。若施救及时,被房屋困压的人可以救出。若处理得当,灾后也能尽量避免瘟疫横行。秋收之后发生的地动,粮食挖出来也够熬过这个冬天。甚至有这时间他们连房子都能重盖了,哪至于闹到如今地步?!”
眼看着新炭入盆,火星蹿起,明达忽而抬头看向唐昭,问她道:“这世道真有这么差吗?不过是一场天灾,几个人言语挑拨,竟使得一城叛逆!”
唐昭闻言看了过去,正巧与抬头的明达对视,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心疼。她抬手替明达将鬓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柔声道:“没有,这世道很好,至少我从京城往西南来这一路所见的,都很好。”说完叹了口气:“可是明达,太平盛世,也挡不住人欲壑难填啊。”
明达从来都很好哄,心里那一丝丝难过,也被唐昭温柔的言语抚平了。
许久,明达忽然问道:“阿庭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唐昭手顿了顿,反问她:“你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
明达答不上来,可她看得出唐昭对自己是有所隐瞒的,她也无法去追问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有许多事瞒着对方。如果有一天她们能将所有的秘密都向对方坦诚,或许才是真正的回到了少时,回到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对方的时候……可这太难了。
唐昭没有看明达,对于她的沉默似乎也不意外。她手指拨弄着车窗厚实的帘子,时不时露出条小缝吹来点寒风,恰好可以驱散这马车里有些沉闷的燥热。
过了会儿,唐昭收回手说道:“我不知你想起了多少,不过有个人我想问问你可还记得?”
明达下意识问道:“是谁?”
唐昭头也没抬,说道:“你儿子,宋臻。”
明达一听这话,眉头下意识一跳,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炭夹立时被她扔去了一旁:“我不是,我没有,我好端端的哪儿来的儿子?虽说他姓宋……但肯定不是我儿子!”
唐昭被她这急切解释的模样弄懵了,犹记得前次对方那般云淡风轻就承认了,可是半点解释也没有——这让唐昭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猜错了,明达压根就没恢复记忆,或者她只是如她所言一般想起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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