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淡,沈霆琛却从背后腾起了一股恶寒。他深知沈妄从来说到做到,说要断人三根肋骨就绝对不会少一根。
沈妄居高临下地俯视沈霆琛,又问一遍:“听见了?”
“他听见了!听见了的!”柳萍按着沈霆琛的后脑连连点头。
沈霆琛被那双深冷的凤眸盯着,打了个寒噤,染血的齿间吐出几个字:“……听见了。”
沈霆琛这模样又怂又惨。顾笙笙撇了下唇,小声地对沈妄道:“我累了。”
沈妄这才回眸看顾笙笙,见她脸『色』恹恹,像是被吓着了。他牵起顾笙笙的手往外走去,头也没回。
看着沈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柳萍再也忍耐不住,抱着自己儿子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咬牙小声骂沈妄。
沈国昌倒是长长松了口气:“哭什么,儿子还没死呢!”
沈妄对沈霆琛动了手,这说明他肯管这件事。再者,只要老爷子在一天,沈妄就不得不被绑在沈氏这条船上,替他们家遮风挡雨。
不得不说,沈国昌一生庸碌无能,却将自己父亲和儿子看得很准。
皇甫财团很快就受到了沈氏的反击。
皇甫财团虽然财力雄厚,所处行业已是夕阳晚景,哪比得上蒸蒸日上的沈氏。何况皇甫夫人可以为了女儿豁出一切,其他股东却是要吃饭的,更不想得罪沈妄,本就对皇甫夫人颇有微词的高层们联合起来向皇甫夫人施压。
皇甫夫人一边担忧着生死未卜的女儿,一边受到高层们的压力,纵然是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女强人也频临崩溃。
就在这时,沈妄携夫人亲自登门探病了。
顾笙笙并不喜欢医院,却在短短一个月里来了两次。还是上次沈家萱住的那家私人医院,环境很好,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仍然挥之不去。
沈妄递了手帕给顾笙笙:“早让你不要跟来。”
“那怎么行?你这个沈氏总裁都亲自登门了,我堂堂总裁夫人不来,这像话吗?”顾笙笙老气横秋地教训他,接过手帕。
深蓝『色』格子手帕叠的方方正正,带着干净而淡的香气。顾笙笙把手帕捂在鼻子上深呼吸,总算觉得好受一点。
这时,皇甫夫人的助理迎了过来:“沈先生,沈夫人,我们小姐的病房就在前面。请跟我来。”
顾笙笙把手帕收好,和沈妄一起向病房走去。
皇甫夫人的助理态度谦和,还向两人解释一番:“我家小姐还在重症室,每天只有半小时的探病时间,夫人爱女心切,才没有亲自出来迎接贵客。”云云。
顾笙笙表示了理解。同时侧头看了沈妄一眼,沈妄安抚地将她的手握住,态度自若。
走到重症室门口,助理敲了敲门,恭敬道:“夫人,沈先生和沈夫人来了。”
隔了几秒,门从里头被推开了。
顾笙笙满以为会见到一个撒泼打滚的母亲,像柳萍那样。
出乎意料的是皇甫夫人表现得很镇定,甚至命人上茶款待了顾笙笙和沈妄。毕竟以沈妄的身份来探病已经很给面子。
皇甫夫人心中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希望,沈妄的出现能够刺激到女儿,让她清醒过来。
沈妄的话很少,皇甫夫人也没心情寒暄,顾笙笙心道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的,便挺身而出,向皇甫夫人询问了两句皇甫悠悠的病情,又温言安慰。
顾笙笙态度真诚,映着那一张绝美的小脸,令人很难生出恶感。皇甫夫人终是点了点头,让顾笙笙靠近了病床。
只见皇甫悠悠头上裹着绷带,脸上的妆容褪去,其实她长得跟顾笙笙并不相似,是另一种明艳大气的脸,很有自己的特『色』。现在面容憔悴苍白,实在有些可怜。
顾笙笙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绷带:“她后脑勺是不是剃了头发呀?”
顾笙笙的动作令皇甫夫人生出警惕,立刻就站起身来。
沈妄也出声制止:“笙笙,不要『乱』碰。”
顾笙笙收回手,跑回沈妄身边唏嘘道:“好可怜,后脑勺的头发都剃秃了。”
皇甫夫人脸颊一抽,沈妄立刻捂住顾笙笙的嘴。
不知是不是错觉,躺在病床上的皇甫悠悠面容也扭曲了一下。
眼看着皇甫夫人脸『色』不好,沈妄当机立断起身告辞。皇甫夫人冷冰冰客套一句,也没再挽留。
离开这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往前拐过一个弯就是沈家萱的病房。
沈家萱的病房已经人去屋空。毕竟跟皇甫悠悠住隔壁病房,生怕皇甫夫人把气撒在她头上,吓得连夜转院了。谁让自家哥哥把皇甫悠悠害成那样,就算皇甫家找人把她砍死在病房里也没什么好意外。
沈妄听了顾笙笙的担忧,唇角一抽:“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当皇甫家是黑帮的吗?以后少看些电影。”
顾笙笙理所当然地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因果循环,天理昭彰。我们那儿都是这样的,如果皇甫悠悠是我的姐妹,我们全家早上门把沈霆琛绑了。然后——”
顾笙笙挥手斜劈,做了一个砍的动作,凶凶地龇牙。
沈妄看她模样着实可爱,随口道:“杀了?”
顾笙笙秒怂:“我没杀过人,顶多砍他一只手,再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哦?”沈妄按住她的小脑袋,语调微扬:“你这么厉害。”
顾笙笙得意洋洋翘起小尾巴:“所以你得对我好一点,不要总欺负我。”
沈妄大为惊讶:“我欺负你了?”
顾笙笙道:“你以前总掐我脸,还踢我下床,我都记着呢。”
记仇的小本本又翻上了。
沈妄闭上嘴,假装看手机消息一边往走。走出几步后,发觉顾笙笙真没跟上来,回头去看时,只见顾笙笙正气鼓鼓站在原地呢。
沈妄冲顾笙笙一抬下巴,示意她跟上来。
顾笙笙双手抱住胳膊,像只不配合耍脾气的小猫:“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沈妄看了她一会,迈开长腿走了过来。他肩阔腿直,走路带风,主要是特别有杀气,顾笙笙顿时怂了,结结巴巴道:“我……我这不就过来了吗?”
话未说完,沈妄已经走到眼前,顾笙笙只觉眼前一黑,就被一个宽阔温暖的肩膀结结实实裹在了怀中,呼吸间全是沈妄身上特有的冷淡香气。宽阔的胸膛沉沉振动,嗓音『迷』人:“要抱抱就直说,撒什么娇。”
顾笙笙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将脸埋在沈妄怀里一顿『乱』蹭:“抱紧点。快点让我吸几口,累死了,我都要透支了。”
温软身体在怀中『乱』蹭,火星迸溅。沈妄一把托起怀中人,四下环顾后快步走到了住院部外的小凉亭里。
小凉亭外垂落着瀑布般的紫藤萝,茂密的枝叶遮挡了外头视线。沈妄将顾笙笙压在亭柱上,循着那樱粉『色』的唇就吻了上去,肆意掠夺,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气息送进她口中。
唇瓣碾压唇瓣,舌尖交缠,呼吸急促,咽不下的津『液』沿着小巧下巴滴落。
顾笙笙忍不住扬起天鹅颈,源源不断的阳气融入身体,充盈了四肢百骸,叫顾笙笙脸颊发烫,连指尖都是软的,身体却是说不出的轻盈满足。
唇瓣分开时有银丝牵扯。沈妄嗓音沙哑,眸里燃着暗焰:“吸够了吗?”
刚才在病房里给皇甫悠悠渡了不少灵气,可把她累坏了。顾笙笙深藏功与名,抬起小下巴,向沈妄命令:“还要。”
沈妄拇指缓慢地碾压过那被吻得嫣红的小嘴,硬生生将欲望暂时压下,只吐出两个字:“回家。”
……
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皇甫悠悠醒了。
就在顾笙笙和沈妄去探病后的第二天,皇甫悠悠清醒了过来,而且身体的一切指标正常。
由于皇甫悠悠昏『迷』的时间很短,又都是国外请来的顶尖专家,因此她醒来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惊。
皇甫夫人却是欣喜若狂,她一辈子争强好胜,唯一的软肋就是这个亲生女儿。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显示皇甫悠悠清醒和顾笙笙送来的护身符有联系,至少对沈妄和顾笙笙,她是记着他们的好的。皇甫夫人向来恩怨分明,加上沈老爷子请来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亲自摆酒求和,皇甫夫人终于停止了和沈氏两败俱伤的疯狂举动。
沈老爷子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乐得早饭都多吃了一碗,连声道:”多亏了老天保佑!皇甫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真出了事,可怎么跟人家交代。”
沈妄慢条斯理喝着粥,忽然听见顾笙笙咳嗽两声,冲自己眉飞『色』舞地暗示。唇角一扬:“这件事多亏了笙笙才是。”
沈老爷子一愣,看向昂首挺胸的顾笙笙,敷衍地夸道:“对对,也有笙笙的功劳。这件事还是咱们家齐心协力,一家子的劲儿就是得往一处使……”
眼看着沈老爷子又搬出“家和万事兴”的老一套,没得到夸奖的顾笙笙垮起个小猫批脸,拦住沈老爷子伸向小笼包的筷子:“爷爷,您不能再吃了。”
“我就再吃一颗,就一颗。”
顾笙笙做的小笼□□薄馅儿嫩,鲜美多汁。要是没有限制,沈老爷子一口气能吃两笼!可他好说歹说,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那颗小笼包落进了沈妄的嘴里,气得吹胡子瞪眼。
沈国昌一家得知皇甫悠悠醒来的消息后,高兴得像在过年。最激动的莫过于沈霆琛,他一直被内疚和后怕折磨着,如今总算能松口气了。
可随之升起的又是浓重的担忧。
皇甫悠悠醒来后,肯定会向皇甫夫人说出真相,到时候……是自己去向皇甫家自首,还是等这事被发现?
思来想去,沈霆琛还是决定先向爷爷坦白,至少无论沈老爷子怎么愤怒,都会留下自己一条狗命。
恰好沈老爷子打来电话,命他跟自己一块去医院探望皇甫悠悠。
沈霆琛应邀,正在心里打着腹稿该怎么提这件事呢,结果一上沈老爷子的车才发现沈妄和顾笙笙也在。沈霆琛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眼睁睁看着窗外的风景在飞速倒退,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只能暗暗祈祷皇甫悠悠恢复得没那么好,别第一时间把自己捅出来。
可世上的事往往事与愿违。
沈霆琛跟在沈老爷子和沈妄身后,磨磨蹭蹭地才走进病房,就听见皇甫悠悠咬牙切齿的一声:“是顾云烟,她故意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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