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尉说:“已报告,我还以为你们就是被派来查案的。”
萨尔瓦多对我低声说:“如果已经有人接手,我们可不能管,免得起了冲突。”
我于是说道:“我会去命案现场看看的,但这事不归我负责,你把地址告诉我。”
等那少尉走后,弥尔塞说:“游骑兵真是不好干,伤亡率太高,就算在黑棺里也不安全。”
萨尔瓦多急切地说:“这可是大事——游骑兵的军官在贫民层被人折磨致死,这件事若发生在废土倒也罢了,可在黑棺之中,等于挑战整个黑棺法制的权威,上头一定会要求彻查,我看这集市也要关停一段日子了。”
我奇道:“要闹这么大吗?这集市与命案未必有关系吧。”
萨尔瓦多说:“你不懂,长老们只要稍稍示意,下头的只能重拳出击,他们都怕长老说他们玩忽职守,所以过犹不及。”
这事会惊动长老院?
我不由想象着如果是我破获此案,将会带来多么大的光荣与利益——我捍卫了游骑兵的尊严,替所有的同僚报了仇,更挽救了这繁荣的集市。如果说找回尤涅、获得神像对平民百姓来说是遥远而虚无的事迹,那这件发生在他们身边的谋杀案,无论如何都会令我成为民众的英雄。
我说道:“我们立即去命案现场看看。”
萨尔瓦多问:“不是要去找驱魔师吗?”
我说:“别死脑筋,听我的,快带我去。”
同时,我联系乏加:“我的小天使,告诉我目前哪位游骑兵前来查案?”
乏加说:“勒钢刚接到报案,正在商议。”
我问:“能让他知道我正好在十五层吗?”
乏加答道:“很容易,他会收到提示的。”
不久,楼层话筒中传出声音:“请朗基努斯上尉立即赶到曼恩街三号,与游骑兵少尉波尔联系。”
萨尔瓦多不知我和乏加的小小密谋,他惊讶道:“怎么这么巧?”
我笑道:“此乃天助我也。”可笑到一半,我不由担心万一自己破不了案,那岂不是颜面尽失?
弥尔塞问:“你怎么不笑了?”
我说:“你有没有办过命案?”
弥尔塞说:“没有,我们剑盾会不管此类事务。”
我又望向萨尔瓦多,萨尔瓦多说:“我倒碰巧遇上过几起凶杀案,通常就是找人问话,搜集证据,然后交给办案的长官处理。”
那可没救了,偏偏我就是那个长官。
到了案发现场,见那木头棚子已被烧毁,黑棺的消防系统极其先进,很快浇灭了火,但死者已被烧得惨死。
少尉波尔——既之前遇到的那人——说道:“长官,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很好,很好,你对案情怎么看?”如果此人有真知灼见,我倒不妨将功劳让给他一小半。
波尔说:“我全听长官差遣。”一句话把问题推回给了我,我瞪了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
我走上楼,一股焦味儿扑鼻而来,死者被整齐地“分开”,
弥尔塞提醒道:“你的药水能增强你的感官。”
我立时醒悟,喝下奥丁之眼,房间里的细节增强了些,我看见杂乱的痕迹,指甲在地板上留下划痕,墙上略有破损,幸亏火被及时浇灭,否则什么线索都不会留下。
我说:“这里曾有过打斗。”
游骑兵少尉拿来手电筒,照亮了屋子,细节呈现在我们眼中。弥尔塞说:“打斗者有一方不正常。”
的确,从墙上的印记来看,一方是用的利器,但这利器像五根手指,在某些地方留下深深的口子。
另外,我还感到这屋子压抑得让人心底寒冷,肠胃发颤,又肮脏得让人恶心,这种厌恶感并非来源于那尸体,而是这屋子本身,像是被诅咒过一般。
那个波尔浑身哆嗦,不发一语,不久悄悄溜了。萨尔瓦多脸越来越白,他喊道:“抱歉!”夺路而逃,跑到屋外,大口大口地呼吸,我和弥尔塞倒能忍耐。
弥尔塞说:“是念刃保护着我们。”
我说:“这屋子在侵蚀我们的意志?有人在这里布置了古怪的仪式?”
弥尔塞说:“不对,你想想,这两人在这儿搏斗,尸体也分解地乱七八糟,那凶手怎会有闲情雅致布置什么仪式?他杀了人后,一把火烧了这地方,随后就逃了。”
他说得也不一定对,但至少比全无头绪要强。
忽然间,我发现了更奇特的地方,我看少校的残躯,她的某些部分有针线的痕迹。
她身子断裂处都曾被针缝过。
难道她曾受过重伤,四肢被人用牢牢地缝合起来?
那为何她头颅的部分也是如此?
她整个人就像是散落的洋娃娃零件,一个个部件曾经用线固定在一块儿。
凶手用可怖的手段杀了她后,难道又试图将她拼接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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