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瘟疫新娘（1 / 2）

我问：“废钟是谁？”</p>

索莱丝说：“我的朋友。”</p>

我又问：“他也和你一样，是活尸？”</p>

索莱丝点头道：“是的，我们混入黑棺后就分开了。对，我想起来了，他认识了那个叫丽塔的女孩，住在高塔中。”</p>

废钟就是丽塔的男友！他也是一具复生的尸体？他和索莱丝都来自黑棺之外？我倒不知道黑棺是如此破绽百出，任人随意出入。</p>

我说：“你和他既然是同类，为什么不住在一块儿？”</p>

索莱丝说：“我们活尸不能聚集，你也知道，我们体内的冥火会惹人生厌，如果两者叠加，我们立刻就会被人发觉，到了那时，后果难以想象。”</p>

此时，她撤去了某种幻觉，我眼中的她全然变了模样，她像是那些惨死后被人整容出殡的尸身，偶尔可以窥见骇人的细节。</p>

这正是瑶池说的，冥火赋予这些活尸的伪装。</p>

她等我看清楚了，立即恢复原貌，她说：“我是被诅咒的死者，所有人都讨厌我，除了泰。”</p>

我问：“那个泰就是阁楼上的死者？”</p>

索莱丝很伤心，但没再哭。她说：“是，可他现在是畸形尸了，只为了以我为食。”</p>

我叹道：“畸形尸？不，他只是个死者，你就当他死了吧，若下次再面对他时，千万别动摇，那只会害死你自己。”</p>

索莱丝哭道：“可我....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对我而言，现如今阳光的致命程度胜过凡人，我好不容易...”</p>

我仍不免讨厌她，甚至憎恨她，认为她每说的一句话都是谎言，认为她会带给我恶心的疾病，可我强迫自己理智。</p>

我心想：“她走投无路，身手超凡，而我正在用人之际，我可以收留她，给她容身之处，若是这样，我的小分队又多了一员强将。绝境中的人最容易被打动，我可以利用这一点，她可比萨尔瓦多这熊孩子强上百倍！”</p>

问题在于，我该把她收容在哪儿？</p>

也许我可以不卖三十楼的亨利豪宅，那里的诅咒已经除尽，她身为活尸，想必也不会害怕。千金易得，贤能难求，我确是需要钱，但迈克尔或许是对的，钱只不过是虚构的信仰而已，终有一天，我会更需要良才。</p>

我说：“如果你协助我破案的话，我可以替你找到住所。”</p>

她抬头看我，眼中充满不信任。我心里的火登时熊熊燃烧：我认为如此卑劣的生物，怎能拒绝我给予的恩惠？即使稍有勉强也不行。</p>

我想大声呵斥她，可硬生生忍住，我说：“相信我。”</p>

她说：“除了泰，没有人能忍受冥火，也从没有人善待过我。”</p>

我强笑着说：“我可以试试。”</p>

她喃喃说：“好吧，事情反正不会更糟了。”</p>

我真想骂她不知好歹。</p>

如果世上真有造物主，生灵也必有三六九等之分，她无疑处于底层，而我则位于高层，是谁给她勇气对我如此无礼？地上甲虫的生命，难道不是在我一念之间吗？即使那些讨人厌的吸血臭虫，我也是能一脚踩死的....</p>

....</p>

当然，我完全明白这是冥火试图操纵我的思维，我习惯于应对精神攻势，相信不久之后，这些不公的念头就当不复存在。</p>

我和她走向酒馆，那些畸形尸终于消停了，一路上平安无事。</p>

她告诉我：“是科洛夫制造了我和废钟，我们是兄妹。”</p>

我问：“科洛夫同样是活尸？”</p>

她无奈地看着我，似乎觉得我问的是废话，险些又把我激怒。</p>

她继续说：“我们活尸....能通过仪式，将这诅咒之火分享给其余尸体。这本该是充满爱的过程，就像人类女子分娩一样，可科洛夫却是个残暴的怪物。他制造我们，只是为了喂养他那些畸形尸。所以，我和废钟逃离了他。</p>

但科洛夫是个狠角色，科洛夫是个刽子手，科洛夫阴魂不散，科洛夫从不放过任何人，我们逃脱十多年，他终于得知我们住在黑棺里。”</p>

我问：“我听说他和黑棺中的帮派做生意做的很大，所以他才能轻易混进来。”</p>

索莱丝说：“是，他是金州废土上一个强盗匪帮的首领，占据了很大的地盘，甚至连恶魔，他都有办法应付。他和血契帮的生意往来已经很久了。”</p>

我说：“你们的消息肯定是被血契帮走漏给他的。”</p>

索莱丝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几乎不出门，除了泰之外，也避免和任何人接触，他们都说我是泰的‘瘟疫新娘’。因为我的缘故，泰也被大家疏远了，讨厌了，可泰始终不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