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钢说:“要做就做绝,不能留有余地,杀了博驰,将博驰的党羽一网打尽。”
迈克尔坐在躺椅上,仰望着勒钢,沉思半晌,说:“麦克斯韦尔和缇丰定会不满的,不能如此。”
勒钢说:“迈克!你在想什么?我不明白这事还有什么其余选择?这不是下象棋,不是玩游戏,这是一场战争,由你亲自发起而不能退出的战争,杀了博驰,木已成舟,将他的财富权力均分,缇丰和麦克斯韦尔不会多说什么。”
迈克尔说:“他们会认为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不,手段不能如此决绝激进,将干戈消弭于无形。”
勒钢摇头道:“你想对博驰那些宗教狂信徒使用怀柔手段?他们不会忘记的,当时机到来时,他们会设法营救博驰,或者伺机报复。”
迈克尔说:“我会监视他们每一个人,如果他们擅自行动,我不会手软。”
勒钢走了几步,说:“那会消耗大量的精力,芥蒂与仇恨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迈克,你现在握有黑棺最强的两大战力——睿摩尔与朗基,而且赢得了对博驰的审判权,无论做什么都是正义。”
迈克尔看着我,问:“朗基,你认为呢?”
他问对人了。
我其实是个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的人,我熟读兵书,了然政事,胸怀韬略,满腹经纶。以往,我每一次被人欺骗,结果却总能获益颇丰,这正是因为我总能做出看似不对,其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面对两人的争执,我只需说一句话,就能占尽道理,立于不败之地。
念及于此,我面带微笑,捋须站起,轻摇折扇,笑道:“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觉得你们两人说的都对。这样吧,不如想个折中的办法,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这正是东方古代的中庸之道,所谓和稀泥的至高境界,此言一出,虽然等于什么都没说,可却双方都不得罪。
勒钢说:“那么,折中的办法是什么?”
这房间他妈的也太热了。
我擦了擦汗,说:“折中....折中的办法就是将博驰和他的同党都关押起来。”
勒钢说:“然后秘密处决他们?”
迈克尔喊道:“不,不能处决他们。”
勒钢长叹一声,说:“你是执政官,你说了算,但我总担心会有意外。”
迈克尔说:“多谢了,兄弟,还有你,朗基,多谢你们始终支持我。”
他又说:“博驰一下台,长老院出现了空缺,朗基,我认为你可以接替博驰,成为长老。”
我闻言大惊,因为我从没想到我身为一介凡人,能进入黑棺的最高权利圈,我问:“这....自然是求之不得,可这么做可行吗?”
迈克尔说:“可行,从无法律规定凡人不能成为长老。”
勒钢点头道:“只需有两位长老提名,四位长老认可,你就能进入长老院。”
我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可外表上看却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因为我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哪怕泰山崩于眼前仍能岿然不动。
我说:“谢谢两位,谢谢。”
迈克尔笑道:“你别把我抱得那么紧,公爵。”
勒钢说:“朗基,擦擦泪吧,没必要如此激动。”
我松开了迈克尔,又想去抱勒钢,勒钢朝我露出尖牙,让我望而却步。
我说:“博驰这王八蛋一看就是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大贪官,我鱼骨·朗基努斯生平最憎恨的,就是这种掠夺民脂民膏的吸血....败类!让我去他家里抄家,我要亲手把他藏得那些财富全挖出来....献给帝国!”
迈克尔说:“不必了,乏加已经控制了博驰的账户,而且他犯得并不是死罪,只能罚款,剥夺权利,不能抄家。”
霎时,我仰天长叹,眸中含泪,为不能亲手报效帝国、惩戒害虫而扼腕痛惜。
我又随着迈克尔与勒钢分别前往麦克斯韦尔与缇丰府上,说明此事。缇丰与克里斯蒂娜交换了个眼色,克里斯蒂娜说:“我觉得很不错,姐姐,你说呢?”
缇丰说:“鱼骨公爵,这称谓听起来确实威风。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会支持你的。”
到了麦克斯韦尔这边,他闻言轻叹道:“世界发展得真快,两年之内,三位长老相继下台,年轻的时代已经到了。”
迈克尔忙道:“麦克斯,不必担心,他们失势是他们咎由自取,而你一直是我们所尊重的长老。”
麦克斯韦尔回答:“我与鱼骨是老交情,从他一来我就认定他必成大器,很好,我认为他会很称职。”
下一次长老议会定在一周之后,我想象到时能获得的好处,心痒难搔,恨不得一觉睡到那一天。
我想抽空返回号泣一趟,至少告诉拉米亚这个好消息,但未能如愿,因为迈克尔又邀我去作客。
他每次邀请我,我总有些战战兢兢,因为很可能每一次邀请都伴随着一次苦差。
到了他那宽敞的客厅,迈克尔心情不错,弹奏着一支钢琴曲,大约过了五分钟,他说:“判决结果是,博驰将被关押十年。”
我说:“这么短?血族可以活一千年呢,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迈克尔叹了口气,说:“勒钢始终认为该赶尽杀绝,可那又是一场屠杀,我们会变成比博驰更恶劣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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