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万字大章（1 / 2）

之前欧阳析还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和村里的人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真相这件事, 只是因为看到村子里这些妖怪的态度，暂且观望不说而已。

现在欧阳析却是打定主意把这个事情咽到肚子里，打死都不说了。

想想最开始小狐狸炸毛不理他，怎么哄都哄不回来是因为什么事, 再想想当时见到顾先生那一股低气压, 稍微联想联想……

唔，完全不敢联想。

稍微联想一下, 欧阳析就感觉自己脚趾能抠出来个秦皇陵。

没事没事, 当作和顾先生一起上了个厕所。欧阳析自我欺骗地说服了自己。

于是乎欧阳析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每天依旧是定时定点, 十分规律的去菜田基地那边巡查，给山头四散分布的那些植物浇浇水, 顺便还谈了两单私人会所的蔬菜供应。

这让村里那些盯着欧阳析的人都松了口气, 觉得他们暂且是把欧阳析忽悠过去了。只有顾惊蛰稍微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也不怎么说得上来, 就是隐约觉得，欧阳析对他分身莫名规矩了不少。

但是真的认真琢磨，好像也没有变得规矩, 甚至喊他分身宝贝然后自称“拔拔”的频率高了不少。

顾惊蛰：“……”应该是他的错觉。

不过欧阳析在村里妖怪之间的地位开始急速上升, 尤其是植物类妖怪。

晚上欧阳析睡觉之后，这些妖怪并不是先前南海黄花梨的情况，身边还有个摄像头盯着，只能傻乎乎被种在土地上，等欧阳析入睡之后，他们就放心胆大地从种自己的那块地跑出来和大家一起集会了。

原本村里的妖怪都只觉得欧阳析种出来的菜很好吃, 而且能让他们恢复精神, 能在外面没有灵气的地方保持变形。完全没有想到, 原来欧阳析种的不是菜，而是把他们种下去，感觉会是那么不一样。

一开始只有南海黄花梨在集会上疯狂吹欧阳析，仿佛什么狂热分子。那时候村子里的妖怪都挺将信将疑的，而后其他被种的妖怪陆陆续续加入了吹嘘欧阳析的阵营，把欧阳析说的仿佛什么神仙人物。

——我们可以做一辈子欧阳先生的树草花！

这样的行为让村子里的妖怪不由自主的开始信了。

开始信欧阳析养殖植物妖怪，会非常洗脑魔性，仿佛传销了。

这种不对劲的情况，穆槐了解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反馈给了顾惊蛰。顾惊蛰脑门上顿时蹦出来青筋：“我让他们被种是去学去研究，为什么欧阳析养他们能那么快恢复到最佳状态，还不消耗灵气的！不是送他们去追星的！”

欧阳析哪怕前世是个大妖怪，现在也是个人而已，目前的大环境就是灵气稀少，已经很久都没有新的妖怪诞生了，更不要说让人类修炼了。

人生大多短短百年，即便是欧阳析愿意照顾村里这些植物一辈子，那也就短短百年而已，他们这些妖怪终究还是要学会在没有欧阳析的情况下怎么好好生存。

而且他既然把分身给欧阳析了，那么欧阳析就只能有他分身这一个宠物，其他的想都别想！

没有人类能在养了腓腓之后，还能再养第二个宠物！

顾惊蛰明里暗里把这些稀有植物妖怪敲打了一遍，甚至于别的妖怪看他们这狂热劲也觉得很不对劲，也开始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只是人心这种事情是拦不住的，妖心也是一样。哪怕再说什么适可而止，其他的植物妖怪在这些稀有妖怪的忽悠之下，还是偷偷跑到欧阳析的山头上，把自己种下去了。

而且普通妖怪们觉得自己太不起眼，也不敢确定欧阳析会不会给他们特殊照顾，这些妖怪都是暗戳戳在一些稀有妖怪身边蹭蹭福利的。

什么都看得见的欧阳析：“……”

其他妖怪也就算了，这偷偷把自己种的妖怪里，居然还有一个他的雇员。

这些营养液都是他们帮忙配比搅拌的，每种植物都不一样，这蹭有什么用啊。欧阳析再一次怀疑起妖怪们的智商。

说起来……

这些妖怪是不是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

欧阳析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隐晦地和村长问一问这事，毕竟大家怎么都感觉智商不太高的样子。义务教育是基本国策来着，村里的妖怪既然都有居民身份证，也是国家公民，理所应当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权利才是。

对于多出来的这些植物欧阳析一开始是没有在意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欧阳析才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不对啊，当初治好南海黄花梨，显现文字变成【生机勃勃的南海黄花梨】之后，南海黄花梨不就消失了，在外面面基旅游的穆梨就回来了。

这回他已经看到好几株植物都已经变成【生机勃勃】了，怎么还赖着不走。

他现在下山到村里走动，村里已经空的有点不对劲了好么！！

欧阳析确实是打算装聋作哑做个瞎子，但是并不想装疯卖傻做个傻子。这样都对这个村子一点怀疑都没有，欧阳析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脑子又没有坏。

为了维持自己是个正常人，装瞎的欧阳析不得不陆陆续续又问了村长几次情况，看着村长绞尽脑汁忽悠自己，欧阳析都感觉自己良心在疼了。

你们这些家伙，不要老是这么欺负村长啊！！

而且，这群混蛋难不成真的想在他山上当一辈子树吗？现在已经有三十四棵了！营养液虽然不贵，但是一天天下去也是钱啊，而且他的时间精力难道就不重要吗！

浇完一圈水，欧阳析眼睁睁看着山上的各色植物数量，从三十四变成了三十五，感觉自己已经不生气了，甚至还很平静。

平静地回到房子里。

平静的拿出镰刀。

平静的顺了一卷胶带出门。

不管什么稀有还是普通，欧阳析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一个个【生机勃勃】还赖在他山头蹭吃蹭喝的几位，用镰刀一株一株照顾了过去，每棵植物都少了一截分支。

众妖怪们：？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样惨无妖道的事情，毕竟植物如果生长过多大本身也是个负担，他们自己都会自我修剪，欧阳析的所作所为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

于是他们就看着欧阳析在他们附近分别找了棵类似的植物，也削掉了一截差不多粗细的分支。并把他们削下来的分支和其他植物的缺口对上，手法娴熟地用胶带固定了起来。

“完美。”欧阳析表情轻松且愉悦，“我还是第一次尝试xx和yy嫁接在一起，毕竟是国家保护植物，以前都没有尝试的机会，不知道最后会长出来什么样的果子开出什么样的花来？感觉就非常有趣呢~好想把整个山头的植物全都拼接在一起，那一定相当稀有特别的吧！”

“oo和□□是同科同属来着，oo的花粉弄到□□的花房里会不会出现新物种呢~”

众妖怪们：……欧阳先生好可怕啊qaq

欧阳析凶残的展现了一波恐怖的科学怪人形象，终于是把这群妖怪吓住了。

他们也都发现，被欧阳析痛下毒手，实施人类传说中的嫁接工艺的，都是那些被欧阳析喂得壮壮实实能到村子外面跑马的妖怪。

大概就是终于养肥了，可以杀了的样子。

最可怕的是，欧阳先生确实是技术了得，每一个嫁接的植物全都成活了。

他们能够接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拿去雕刻，做成桌椅装饰一类的，甚至当做柴火烧都没问题。

但是对于自己身体长在其他植物上真的接受不能啊！！

被种的植物们在聚会上逐渐开始嘤嘤嘤控诉起欧阳析的凶残行为，于露还推波助澜，说起欧阳析还知道怎么杂交鱼！

最终所有妖怪得出结论，欧阳先生恐怖如斯！

趁着欧阳析睡觉，偷偷从房子跑出来盯梢的白狐狸版顾惊蛰：“……”总觉得哪里不对，欧阳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植物抓的有点准啊，还是说这就是熟能生巧，纯靠技术达成的能力？

顾惊蛰忽然想起来，欧阳析前世也是个大妖怪来着。因为欧阳析一直戴着他做的项链，感觉起来就是个普通人，以至于顾惊蛰都快要忘了这一点。

估计前世的天赋能力和这个有关系，所以能感觉得出来吧。顾惊蛰没怎么接触转世为人类的妖怪，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

以后找机会问问陆吾。顾惊蛰想是这么想，陆吾作为非管局的局长，应该会对这一类的事情比较了解，但大晚上的，顾惊蛰没马上去确认，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等第二天早上，小狐狸□□回到屋子里就把这事情忘了。

满山头都是妖怪这件事最终在欧阳析逐渐恐怖的形象下，一个个妖怪都很自觉跑路了。

不过这些妖怪也没白占欧阳析便宜，欧阳析稍微暗示自己想把整个达财村都作为他养殖基地计划的一部分后，都相当配合，在合同分成上也都各自让了利。

然后欧阳析就发现，有的妖怪那么种得相当好，有些妖怪甚至种的菜生长速度比欧阳析种的都要快。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植物妖怪，种什么死什么。

对于这个结果欧阳析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真难为这些妖怪都好好在自己手里活下来。

身为植物居然不会种植物！

欧阳析更加怀疑这些妖怪是否有受过义务教育，不过在问完村长之后，得到了肯定回答。

“大家至少都读过几十年书的，没读过书我们怎么能认识字呢？什么草书行书大小篆的，大家都会写，村里甚至还有懂甲骨文的。”村长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很多什么研究所博士的，都不一定有我们厉害。”

“……”欧阳析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妖怪确实是都受过教育，甚至有可能讲究的，读过几十一百年书都有可能。

只不过受到的教育应该都是……四书五经。

难怪村里的人见谁都文绉绉地喊先生！！

不过这些妖怪种植不太会，可作为妖怪肯定也有妖怪的长项，比如同样不怎么会种东西的村长，就是村里的养鸡大户，各类家禽家畜都可以养起来。

就是还不行的，帮忙算个账跑个腿也是不错的，所有妖怪的体力耐力都比欧阳析这个人类要好很多，甚至几天不睡觉的都有。

唔，不过面对这种不睡觉赚钱的情况被欧阳析委婉表示，正常人类这样做都会猝死之后。这少数的几个给钱就是永动机架势的老实妖怪，也停下了迫害村长的脚步。

是的，这样的行为肯定不会迫害作为老板的欧阳析，也不会迫害本来晚上就不睡觉，老是去集会的妖怪们，而是在疯狂迫害村长。

村长已经快没有理由忽悠欧阳析，村里的这些奇怪现象是怎么回事了，身为妖怪，大家可都是不会掉“毛”的，但村长的发际线愣是在这几个月里后退了一截。

有烦恼自然也就有收获。

村里妖怪们种的菜品相大多数不错，欧阳析的公司也兼职做了批发商，仅凭他那一个小山头，显然是不可能吃下整个x省的，只有大家一起赚钱才能欧阳析这个做老板的更富嘛。

欧阳析是这年早春的时候来的达财村，转眼间就到了新的一年，原本打算苦心钻研一年后，再开始开拓市场的欧阳析目前已经提前完成了目标。

他的这个小公司扣除初期的各类成本，已经实现盈利六十多万。而且达财村里也不像是他刚进来的时候那样冷清破旧。

虽说大多数妖怪餐风饮露都能活下去，但大家也都是希望能过得更好的，之前住得那么破旧，本质上还是没钱。

现在种植养殖到收购都很稳定，大家手里都有余钱了，村里的各个建筑也慢慢修缮了起来，还多了不少活动场所。

妖怪们手里有余钱之后，又会去欧阳析那边买那些可以恢复灵气的菜来享受享受。甚至还有一些小天才，掏钱让其他妖怪给欧阳析，让欧阳析帮忙照顾照顾他们院子里的植物。

欧阳析：“……”把邻居埋在自己家院子里，如果发生在两个人类身上，应该算是个恐怖故事吧。

补充了灵气之后，就不需要维持自身最低消耗，懒洋洋地待在家里。

甚至不少妖怪都开始了走亲访友起来，到附近的妖怪村玩去。

整个村子变得生机勃□□来。

为了庆祝村里焕然一新，村长很积极地准备起了元旦跨年活动，舞台搭起来，投影幕架起来。白天的时候，欧阳析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妖怪吹拉弹唱，这时候欧阳析才知道不仅仅朱晃是个大师，这里每个妖怪几乎都有自己的绝活。

欧阳析有学过一阵西洋乐，小提琴和钢琴都会一些，也有过证书，只不过后来都还给老师了。但音乐水平的赏析能力，还有技巧难度判断心里都还是有谱的。

村里表演的都是传统乐器，可音乐是无国界的，触类旁通，欧阳析自然也懂得些。

原本欧阳析在知道村里办活动之后，还想要不要让家里司机来拿菜的时候，顺便把小提琴带过来，现在只得庆幸家里人告诉他自己小提琴很久没有，琴弦坏了。

要不然这不是献丑吗！

欧阳析随便问一句表演的是啥，百度一下都是已经断绝失传。

这个时候欧阳析终于有些了解，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含义。这些妖怪个顶个全都是真的历史活化石，指不定很多历史上未解之谜，这些妖怪里就有人知道。

让这些妖怪去种田养殖是否有些暴殄天物了？

欧阳析这样想着，自然也就这么问了。当然问的时候还是比较委婉的，比如什么商演啊，什么教学一类的。

妖怪们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之前是不能出村的事，而且村里自娱自乐也就算了，他们可不愿意去做戏子。

听着村民话语里的排斥，欧阳析还不适应的，不过转念想想，这些妖怪都不怎么接触外面，还是很古早时候的思想也不奇怪。

只是村里还是有人有见识的。

那就是朱晃！

他现在可厉害了，在各个网站都有几百万的粉丝，一手木雕出神入化，每天都被彩虹屁围绕，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昂首挺胸，眼神晶晶亮的，看起来就自信满满，再也不见当初那畏畏缩缩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妖。

爱和赞美真的非常养护人。

听到村里人那些话，朱晃甚至也直白表示了不乐意。他现在可是网红，那也算半个戏子，现在就是不卖木雕，就是靠流量和打赏，收入都有……

朱晃毫不避讳地对着村民展示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村民目瞪口呆地开始数零。

“这都可以买半个穆梨了。”有个村民脱口而出。

“也可以让欧阳先生种我一辈子了吧。”也有村民开始魔鬼般低喃。

并不想靠这个赚钱的欧阳析：“……”他装作没听到什么都不懂吧。

“现在那些明星收入可比我高多了，随便一个出场费就是这个数。”朱晃比划了几下，很快村里人的眼神就亮得仿佛在发光。

村里人蠢蠢欲动之余，也回答了欧阳析另外一个问题，这些文化遗产教学的问题。

传统技艺很多都是要勤学苦练，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出成果的，有时候还得要看天赋。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人愿意静下心来，学个未必能养活自己的手艺。

但是科学进步之后，他们这些手艺其实都已经被记录了下来，很好地保存起来并免费开放，未来只要有心人想要学，都可以去学。

这让欧阳析有些稀奇，结果搜一搜还真的有，只是欧阳析以前从来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

并且村里这些妖怪，也就是录了些教学视频一类的文件换钱用，并没有了解过这个网站，实际上里面活跃的人并不少，看评论和分享大多数都是有钱有闲，觉得这个手艺很有意思的业余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