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哥哥(他自有修行之道,身在何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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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携进了屋。

这简朴的房子, 在深秋的凉夜中有着融化冰霜的温度。

一家人围在饭桌前,桌上是早就凉透的饭菜。

许氏:“我去把菜热一下。”

秦咏按住她道:“不急,先听我说。”许氏是唯一的不知情人, 但她猜得到, 肯定出大事了, 否则丈夫不会那般丢了魂的模样。

许氏的确心焦火燎, 这会儿真去热菜, 能把饭菜全倒在锅灶下。

“到底怎么会事?”许氏忙问。

秦咏想起在冰湖听到的, 仍止不住一阵阵后怕:“徐家……”他把自己听到的说给许氏听,他说得慢,嗓子也哭哑了, 就是这样轻缓的腔调, 生生把许氏给说得而色苍白,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结满眼睫。

“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只因为他们儿子有仙缘, 就要害死他?

这是仙缘还是孽缘!

许氏听得浑身发抖, 无法想象倘若九儿没回来,倘若真的被他们害死……

不敢想, 她连想都不敢想。

秦九轻拍拍母亲的手背,道:“娘, 我没事。”

许氏转头看他, 还是后怕不止:“是、小谷救了你?”

他们的儿子他们了解, 从没学过凫水, 甚至还有些许怕水。

况且那冰湖的水冷如冰碴, 即便会凫水,吃了那样的寒气, 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肯定是另有机缘,才逃过一劫。

小谷就是他们儿子最大的机缘。

秦九轻把他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给父母听, 把他们听得更加心惊肉跳,等他们听到小白骨哭了,眼泪救了秦九轻的命之后,夫妻俩一人一个抓住小骨头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白小谷掌心烫烫的,有点不好意思:“是九大寂自己……”

秦九轻打断他:“没有你的眼泪,我哪有那样的力气。”

白小谷一想也对:大骨头还是很厉害的,值得被爹爹娘亲好生夸奖。

秦九轻又道:“小谷不能哭,他的眼泪中有他自己的命力,掉一滴少一滴。”

其实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测,但不这样说没办法向父母解释小骷髅的眼泪。

为避免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这样说一说好一些。

况且,小骷髅真的不能哭。

秦咏和许氏不懂什么是命力,但大体意思明白。

小骨头的眼泪很稀罕,能救儿子命,但对他自己也有损伤。

小骨头等同于拿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

这么一想,秦咏和许氏更加感激欣慰。

感激小白骨的付出,也欣慰儿子遇到了这般命运与共的爱人。

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许氏这才看到丈夫一片血肉模糊的手指。

秦咏有一双俊雅的手,肤色白皙,骨节细长,不过分阳光也不女气,瘦瘦长长的,最适合提笔写字。可现在他左手好几个指甲翻落,指尖血肉模糊,活像受了酷刑。

秦咏把手往袖笼收了收:“没事。”

儿子回来了,他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许氏心疼:怎么会没事,十指连心,这得多疼。

秦九轻早看到了父亲的手,只是方才的情况比起皮外伤更应该先让他们稳住心神。此时都说通了,无需再心焦,秦九轻从乾坤珠里拿出了伤药:“这药效有些强,爹你忍一忍。”

秦咏关心的是:“这药稀罕吗?还是你们留着以后……”

秦九轻:“有的是。”

秦咏松口气,把血淋淋的手伸了出去。

秦九轻用指尖抠了一点药膏,薄薄地涂在秦咏的手指上,他已经十分控制用量,可当药膏落下时,秦咏还是一哆嗦,脸煞白。

秦九轻动作加快,而且十分娴熟,眨眼功夫就把药膏涂好,薄薄的一层,恰到好处地顾及了所有创伤而。

许氏看得心惊,秦咏则疼得死咬牙关。

好在这药十分神奇,刚涂上非常痛,但伤口很快就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愈合,尤其是翻起的指甲,竟也长出了新的,不过盏茶功夫,秦咏那惨不忍睹的左手恢复如初,若非血迹还在,简直让人怀疑之前的伤口是错觉。

秦咏缓过劲来,他举着手翻来看去:“竟这般神奇!”

秦九轻:“只能治一些皮外伤。”

其实这个药在修真界是止血用的,修士们筑基以后基本上能够通过真气运转来愈合一些轻微的皮外伤,根本不用药。只是有时候出血量过大需要先止血,才会用这种伤药。

况且在修真界,但凡受伤,哪会只是皮外伤。

所以这药很寻常,然而再寻常的药放到俗世也有够惊世骇俗了。

眼看秦咏的伤好了,许氏松口气,又道:“我去热菜!”一家人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乎饭。

秦九轻却道:“娘,等一下。”

许氏:“嗯?”她刚站起身,竟觉一阵眩晕。

秦咏连忙扶住她。

秦九轻已经找了个药丸喂到她口中:“驱寒避热的。”

这些年许氏早起贪黑缺衣短食的,本就瘦弱的身体越发憔悴,方才她穿着单衣在门外等了近一个时辰,早就寒风入邪,肺气攻心。她一直没什么感觉是神经绷太紧,等一切尘埃落定,这寒气涌上来,哪会不晕。

用了这药丸,一股清爽直达胸肺,阵阵热流包裹四肢,许氏的身体立时好多了。

眼看父亲和母亲都没大碍了,秦九轻才道:“儿子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下。”

儿子向来早熟,这般口吻也是时常有的,只是今天……

他们总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或者不该用长大,而是成熟。

一个心智成熟且强大的成年人。

秦咏和许氏自然想到了十三年后,他们既欣慰又心疼。

儿子七岁早熟,二十一岁更加成熟稳重……

可二十一岁,也还是很年轻的年纪啊。

他们的孩子,是苦大的。

许氏温声道:“你说。”

秦咏也眼巴巴地看着秦九轻。

秦九轻:“我们离开皇安城吧。”

离开皇安城,离开秦家,离开这个没有丁点温暖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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