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意识断断续续,眼角沁着潋滟的水光,新长出来的指甲用力掐着男人的后背,赵识索性用绸缎挽起她的手腕,摁在枕边,低头吮去她的泪意。
疾风骤雨,她犹如一叶浮萍。
在水中浮浮沉沉,摇摇晃晃。
明珠后知后觉赵识这是把她去春香楼的气都撒在这里了。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委屈但是很真心地说:“你去找花魁吧。”
赵识没有理她。
明珠后来就有点后悔自己开口说了句话,这场雨仿佛来的更汹涌。
明珠累得不想动,整个人像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几缕碎发已经被汗水打的湿透,面色桃红,昏睡了过去。
明珠现在也摸清楚了她做梦的规律,她特别疲倦的时候,就会在那些分不清真假的梦境里多留一会儿。
梦里京城下了大雪,严寒的冬日,过膝的积雪挡住了出城的道路。
赵识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马车里传来几声刻意压抑过的咳嗽声,魏留持刀护送,漫天的大雪没有任何要停下的征兆。
魏留忍了又忍,斗胆劝道:“殿下,路都封死了,等到地方天都要黑了。”
马车里的人没有作声。
魏留又说:“大雪天进山实在是太危险了。”
明珠听见赵识说:“继续往前走。”
他的声音很哑。
明珠一路飘着跟过去,他们去了城外的一座深山,半山腰有一座寺庙。
她以为赵识是来烧香拜佛的,但好像不是她想的这样。
赵识只是站在佛堂外看了一眼佛像,眼睛里有嘲讽有冷冰冰的恨意,随后他转身出了寺庙,往更深处走。
男人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尽管他面无表情,但眼睛像染了血特别红,他蹲下来替她扫清墓碑的落叶,手指抚摸过上面的名字。
明珠看见自己的墓碑,心情十分复杂。原来他是来给她扫墓的。
恍惚中 ,她好像看见赵识眼角湿润的泪意,再一眨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赵识将脸贴在冷冰冰的墓碑上,脸色苍白,唇瓣亦是发白,他轻轻地说了几个字:“珠珠,我对不起你。”
明珠喘不过气,似是受了沉沉的打击。
她是被人拍醒的,碧莹目光担忧地看着她,“姑娘,您还好吗?方才您一直在哭。”
明珠神情懵懂,抬手擦了擦脸,摸到了泪痕,她摇头:“我没事。”
她时常侥幸的想,那杯的毒/酒是太子妃隐瞒了他,偷偷做的事情。毕竟是自己上辈子喜欢过的人,也会想要为他开脱。
但听见那声对不起。
明珠感觉自己没办法自欺欺人。
如果这不是梦就好了,她就能冲到赵识面前,理直气壮地问他,好歹是同床共枕了五年多的人,怎么连一条命都容不得呢?
碧莹给她递来手帕,“您擦擦脸。”
明珠接过手帕,擦掉脸上湿润的泪痕,她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平复心绪后,还有一件让她头疼的事情要做。
她又得喝药。
不过幸亏她昨天多留了一个心眼,多抓了点药藏在柜子里。
昨晚那条新裙子才穿了一次就不能再穿了。明珠今日穿了件夹竹桃粉红袄裙,她跟碧莹说要去厨房一趟。
“您去厨房做什么?”
她拿赵识当挡箭牌,“我想给太子熬汤。”
碧莹大喜过望,明珠姑娘总算不拗着性子,开窍了。
“我带您过去。”
明珠将药材藏在袖口,带到了厨房。她找来熬汤的瓦罐,大大方方放在煤炉上熬煮,盖紧盖子,也没人察觉。
至于另一锅的鸡汤,她没怎么上心,锅底焦了都不知道。
厨子闻到焦味,再想加水补救为时已晚。
明珠一点都不心疼煮焦了的鸡汤,她说:“不能喝就倒了吧。”
碧莹觉得可惜,“要不然您再炖一锅?”
明珠敷衍道:“我忽然想起来,太子殿下不喜欢喝鸡汤。”
“是吗?”
“是的。”
明珠把她推出厨房,“你先出去,我用秘方重新给他煮个羊肉汤。”
碧莹天真相信了她真的又秘方,一厢情愿认为姑娘对太子殿下真是越来越上心了。
等厨房里没人,明珠趁热喝下自己煮的避子汤。
一碗汤药进了肚子,她悬着的心也能放下。
赵识若知道她阳奉阴违,肯定又要发怒。
明珠很谨慎,把药渣都处理干净,又洗干净瓦罐,确保不会被人发现,才走出厨房。
锅里的羊肉汤炖了一个多时辰才好。
碧莹说:“殿下刚回来,听说您给他炖了羊肉汤,好像很高兴,让您给送过去。”
明珠只好跑这一趟。
她手里提着食盒,食盒里的肉汤香气四溢。她这次不用通传,就顺利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还有客人。
是上次在她逃跑路上认出她的世子。
明珠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说不出来的奇怪,目光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她还很记仇。若不是这位世子,她也不会那么快就被赵识找到。
明珠冷着脸走过去,问赵识:“殿下要喝汤吗?”
赵识没作答,顿了一瞬,反而问她:“怎么身上一股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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