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虞安安睁开眼就看到了杵在她旁边裴褚阳。
但周围环境却好像，跟她睡之前不太一样？
虞安安懵懵懂懂地环视四周：“呜？”
鱼鱼怎么到浴室里来啦？
裴褚阳见她睡醒，松了口气，把自己托在虞安安脖子上以防她溺水手拿开……虽然他也不知道人鱼会不会溺水。
裴褚阳把自己已经在温水里泡得发白手藏在身后，然后小声解释道：“我今天早上找你时候你鱼尾巴出来了，就把你挪到了浴缸里泡着了。”
说着，裴褚阳又瞅了瞅虞安安安安静静沉在浴缸底下蓝盈盈鱼尾，终于把自己纠结了一早上问题问出口：“你、你想不想回到海里去啊。”
其实早上裴褚阳来找虞安安时候还没真想这么快就面临这个问题，但，当看到虞安安在被子底下翘出来一点尾鳍时候，他就意识到他没资格强求虞安安跟他一起离开海岛了。
虞安安微愣，然后歪歪脑袋：“还~？”
虞安安不懂香香人类怎么忽然就说起了这个。
她甩了下鱼尾，尾鳍拍在浴缸壁上，“啪嗒”一下，溅起小片水花。
虞安安从破壳之后就没在大海里待多久，因此对海倒是没什么执念。
“是大海。”裴褚阳犹豫了一下，然后蹲下身，伸手，轻轻摸了把虞安安脑袋。
湿漉漉。
但不影响头发顺滑。
手感挺好。
裴褚阳木着小脸想，但估计也就摸这一次了。
小人鱼怎么可能一直在岸上生活呢。小人鱼总是要回去大海。
虞安安仰起小脸，身后鱼尾把水拍得“啪啪”响，更不懂了：“嗷？”
香香人类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摸她脑袋？
只一下，裴褚阳就收回了手。
还不等他再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虞安安就也试探着一手扶住浴缸壁，伸出一只小手，搭上了裴褚阳头顶。
裴褚阳微怔。
“馍馍~”虞安安圆眼亮晶晶。
小手带着水，直接把裴褚阳昨天晚上刚洗过蓬松短发给弄湿了。
虞安安还在裴褚阳脑袋上像模像样地抓了几把。
她觉得很有意思。
怪不得香香人类要摸摸呢，软乎乎头发好好玩！
裴褚阳：“……”
他耳根莫名又染上了些红晕。
裴褚阳挪开视线，嗓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紧张：“你、你摸够了吗？”
“勾。”虞安安眨巴眨巴眼。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学，虞安安小手却依旧不怎么安分地摆在裴褚阳脑袋上，东摸摸西捏捏，压根没有要停下意思。
裴褚阳没办法，只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虞安安手上挪开，任由她乱动，转而问：“那你现在还能变回人形吗？”
“变不回去话……”裴褚阳抿唇，“我让管家把你放回海里。”
虞安安比裴褚阳矮上一个脑袋，裴褚阳抱一会儿没事，一路避开人抱到海边却还是吃力。
虞安安一愣，她慢半拍地把视线从裴褚阳脑袋上挪走，跟他黑眸对视。
忽地，一颗珍珠就从虞安安眼眶滚了下来。砸进水里。
溅起水花落了几滴在裴褚阳衣角。
裴褚阳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呜……”接连滚圆珍珠从虞安安脸颊滑落，滚进浴缸底部。
她皱起小脸，红着眼掉珍珠，却倔强抿着唇，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裴褚阳慌了。
“怎、怎么了啊。”他手足无措地拍了拍小人鱼脑袋。
这是哭了吧？
可、怎么就哭了呢。
然后，虞安安珍珠掉得更凶了。
虞安安瞪着眼，吸吸小鼻子，颤着小奶音指责：“泥，噗呀、噗呀……呜嗷！”
裴褚阳有些勉强地理解了一下：“我没有不要你……”
“呜……额。”
裴褚阳被虞安安哭急了，他深吸一口气：“那、那不回海里了？”
虞安安呜咽声一滞。
她眨巴了下红彤彤蓝眼，望他。
裴褚阳被望得不太自然，却还是继续道：“那你跟我回去后，我给你造人工湖好不好？”
“再用海水来填湖？”
裴褚阳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像电视里拐卖小女孩怪叔叔，耳朵尖尖一红，却还是继续保证道：“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不过，裴褚阳却还是想着，他先让管家留人在这边找小人鱼父母好了，只要再有人鱼踪迹……他再把小人鱼放回海里。
不然、不然小人鱼自己一条鱼，万一回家过程中碰到鲨鱼之类怎么办。
虞安安将信将疑瞅他：“……屈？”
裴褚阳在浴缸旁边蹲了半天，脚有点蹲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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