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就在陆秧秧六岁生日的前一天,她的家中发生了一件变故。
虽然玄门各家把这件变故的始末篡改得有鼻子有眼,听起来好像谁都知道真相,但身在其中的陆秧秧却对此知之甚少。
她知道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变故发生时,她失去了很多家人。
第二件,变故发生后,她家里丢了几样东西。
这十几年里,即便陆秧秧剩余的家人从没有开口对她说过,但她知道,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从未放弃要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从未放弃要报仇雪恨。
而由于事故发生时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和诡异,平息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确认这个方向无法调查后,他们就将追查的重点放在了那天丢失的几样东西上。
他们相信,那些东西既然被人偷走了,便总有一天会重现于世。
因此接下来的十数年,但凡听到玄门中发生了可能与丢失物件有关的消息,大家便总是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出门查探一番。
他们不说透,陆秧秧也不戳破。
他们满怀希冀而出,陆秧秧就骑着大黄牛送他们离开,他们垂肩丧气而归,陆秧秧就甩着麦穗接他们归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使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但谁也没有停下继续寻找真相的脚步。
就像那夜过后伏尸遍地,为了让他们死后不必曝尸荒野,剩下活着人忍住伤痛,站了起来,不分昼夜地为他们刨挖坟墓。
累瘫了,哭哑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锄头坏了就换手挖,站不稳了就跪着挖,直到将所有尸体安葬。
就像听闻消息迟赶归来的段峥明将烈酒洒进墓谷时哑声低吟的——
“我们山谷的人,可以死于自我贪婪,可以死于仇家报复,可以死于肆意斗杀,可以死于疾病灾患,但绝不可以死于小人阴谋,绝不可以死得不明不白。”
“不查清那晚的真相,我绝不下去下去见你们。”
“只此一事,不死,不休。”
只此一事,不死,不休。
站在铺子外的陆秧秧看着开始被浓重雾色笼下来的镇子上空,将红绳解开了一半。
在她钻进地窖前,她想的还是“与我无关”,还觉得要小心行事、避免暴露身份引来麻烦。
但现在,她的心情却与那时完全不同了。
也许今天,他们寻找了十数年的那条线终于要浮出水面!
陆秧秧说不好自己是紧张还是激动,总之她全身充满了干劲,即使红绳还有一半束在手腕上,但她头顶上的小碎毛还是被她呼呼躁动的灵力冲得竖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打斗的动静。
陆秧秧当即脚尖轻点上了墙头,三两下就悄无声息地跃到了有动静的那条街,一眼便看到了一只足有两人多高的巨大白鹅。
它的周围已经躺了一片尸体,看得出是曾经拿着武器围成一圈与其搏斗的镇民们。
但鹅这种动物,正常大小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它变得如此巨大,翅膀上的羽毛根根锋利如刃,随意展开一挥便是刺目疾风,嘴里更是布满了钢针般的尖牙,一口就能咬掉一颗人脑袋。普通的玄门弟子想要战胜它都要经历一番苦战,几个没有灵力的镇民拿着寻常的铜铁武器想要击败它,根本就没有可能。
但他们面对这样恐怖的巨鹅还愿意上前冲杀,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勇敢了。
陆秧秧想了想,决定先把他们的尸体搬出来,免得一会儿她出手后巨鹅被吓到,抬起巨大的脚蹼到处乱跑把镇民的尸体踩坏了。
说干就干,陆秧秧趁着巨鹅转身,冲到它身后举起两具尸体就跑!
她的动作过于灵巧,几个来回过去,巨鹅除了觉得屁股发凉得嘎嘎叫了两声,竟完全没有发觉不对。
很快,就差最后两位镇民的尸体了。
陆秧秧将她搬出来的镇民眼睛合上,转身跳墙,却在落地时发觉来了人。
这次她没有躲开,毫不遮掩地继续搬尸体。
但来人和巨鹅都没朝她留意。
巨鹅看到有人来了,顿时凶性再起,露出嘴中利齿,下巴上的咽袋随着咕咕低吼而颤动。
而来的那个人……
陆秧秧举着尸体朝那边望了一眼。
是温意师姐。
这倒是奇怪了。
陆秧秧下山的时候,温意师姐明明还在山门里、正在向教习请教功课,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见巨鹅袭来,温意脸色发白,豁出命去一般,用力举起手中紧握着的石块。
陆秧秧立刻盯紧了她手里的石块。
灰扑扑的,跟随地捡的似的,到底是不是啊……
而随着石块暴露于巨鹅眼前,巨鹅的动作忽然放慢了下来。
温意见状,连忙大喊:“停下!”
巨鹅应声而停,温驯的低下头,用橙黄色的鹅喙开始梳理染血的白色羽毛。
虽然已经听阿谦师兄说过,但亲眼见到这一幕,陆秧秧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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