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秧秧觉得自己下了狠手, 可她忘了,晏鹭词这个人是个疯子。
他是不怕疼、不怕流血的。
被她狠狠地咬了,他反而笑了。
听到他的笑,陆秧秧慢慢松开了牙齿。
看了看她咬出来的伤口, 再抬眼去看他的脸, 陆秧秧莫名地就有点既心虚又心慌。
疯子。
都被咬出血了, 伤口那么明显,有什么好笑的……
晏鹭词的心情却格外好。
“又是我的气味了。”
他愉悦得小犬牙直接露了出来,侧了侧头, 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接着就使劲地全抹到了陆秧秧的身上。
陆秧秧被他的举震惊得愣了一下,没能及时躲开, 被他的血抹了一侧脸。
她刚要抗议,晏鹭词却觉得不够似的,又抱住她胡乱地蹭,跟只小狗一样到处乱拱, 把脖子上的血蹭得哪里都是, 黏得陆秧秧挣都挣不开。
满身都是血的味道, 陆秧秧被他闹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在感觉他压到她胸口的瞬间, 陆秧秧忽地血气上涌, 抓过药碗朝着车厢壁一敲, 药碗当即碎裂!下一个刹那, 她就将陶碗锋利的碎片尖抵在了晏鹭词的后颈!
“闹够了没有?!放开我。”
她硬着声音, 边说边把手里的碎陶片往他后颈的皮肤里扎了扎。
她知道晏鹭词不怕疼, 可她也没别的办法。晏鹭词太失控了,出了这样,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情况。
可就在双方开始对峙的这一刻, 外面突然响起了段峥明的声音。
“哎?秧秧呢?”
声音离得不近,但也并不远,就在院子里。
这个声音一出,情绪激烈蓄势待发的陆秧秧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段峥明:“阿盈,你看见秧秧了吗?”
薛盈一直坐在屋檐下辨认药草,余光的确看到有个身影跟只偷油的小耗子似的从她眼前溜过。
她抬起眼,状若思考。
陆秧秧进马车时没避开薛盈,自然也知道薛盈看到她了。
因此在薛盈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她提心吊胆,屏气凝神,拿着碎陶片的手不知不觉就放下了。
薛盈:“不知道。”
陆秧秧松了一口气。
段峥明听完,也没多想,只是自言自语
地疑惑:“出门了吗?什么时候走的?我还想找她说说马的事……”
他念叨着,又朝着马走去。
走着走着,他手里的一捆干草掉了一根,正好被风吹到了马车的车轮里。
于是他走到了马车边,停下脚步弯腰去捡,跟陆秧秧他们仅隔着一层车厢壁的距离。
陆秧秧刚松下去的那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
她现在更加不敢了。
这马车现在可是就贴在段峥明身边,稍微一晃,段峥明肯定就能发觉。
这个时候,陆秧秧后悔死了。
仔细想想,她根本就没必要避着他们给晏鹭词送药!
段峥明他们都知道她和晏鹭词性命相连,她给他熬药,就是怕他死了牵连她,理由堂堂正正,完全可以拿出去说!
都怪她自己心里有鬼,怕他们看出她和晏鹭词有更深的纠缠……
陆秧秧在心里气得不行,肚子都要被气撑得胀起来了,表面上却纹丝不敢。
可晏鹭词却并没有收敛。
将陆秧秧所有露出来的地方全染上他的气味以后,他还是觉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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