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宁:“……少看那些。”
沈岁:“怎了?”
江攸宁:“……都是十八九岁的女生看得,你看那些干嘛?”
沈岁毫不犹豫道:“那我想给我追的人复原一下十八九岁的青春啊。”
江攸宁脚步忽顿住原地,愣怔了几秒。
忽,一股蛮力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还往外拉了一点儿。
猝不及防,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在初春的傍晚,她听到了对的心跳。
咚。
咚咚。
左边的电动车从她身侧狭隘的车道疾驰而过。
沈岁扭过冲已经飚过去的电动车主人大吼了声,“你怎骑车的?慢点不吗?”
听得出来他生气,但他哪怕是生气说话声音都没大。
是他的胸腔有共振,而且心跳愈发快。
江攸宁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她感觉有只大手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
沈岁的另一只手揽得她极紧,他声音还带着颤抖,“没事的。”
他在安抚她,但他显比她还紧张。
一阵轻柔的风吹过,把她的发梢吹起来。
沈岁『揉』了『揉』她的,“没事了。”
“别怕。”沈岁说。
江攸宁忽心一酸,她的思绪总算是全部回拢,身子撤回来,跟他隔了一些距离,只不过仰起看他,笑着说:“我又不是小孩了,还能怕这些?”
“我怕。”沈岁想也不想地说。
他低下,尔站在她身侧,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因素才往前走。
隔了两步,他停下问江攸宁,“你怎不走了?”
江攸宁盯着他看,嘴角扬起来喊他的名字,“沈岁,我还能再信你一次?”
沈岁愣怔两秒,重重地点,“以,要是这一次我辜负了你,你……”
好像没什严重的惩罚。
“那让我出门被车撞死吧。”沈岁特别严肃地说。
江攸宁:“也倒是不用。”
“那你要怎样?”沈岁往前走了一步,手掌不停松开又握紧,三十岁的男人了,看着跟十八岁的『毛』小子一样,“我怎样都依你。”
“我再想想吧。”江攸宁越过他往前走,“人不能轻易跨入同一条河流。”
沈岁疾走了两步跟在她身侧,“但在河里流过了新的水。”
“你跟我讲哲学?”江攸宁瞪他。
沈岁:“没有,我是想跟你聊天。”
“你去超市买什?”江攸宁的语气轻快,一旦做出了某些选择,多心理负担也放下了。
“给叔叔阿姨买水果补品。”沈岁说:“家里不是没水果了?好像牛『奶』也快没了。”
“这你都知道?”江攸宁惊讶。
沈岁笑了下,“是啊,那不是显而易见能看见的嘛,你刚刚想拉开冰箱找吃的都没有。”
江攸宁忽耸肩,“以前你不会看见啊。”
家里的垃圾不会倒。
枯萎的花不会浇。
『药』没了不会买。
水果、牛『奶』从来都是江攸宁买。
“我说了你别骂我。”沈岁挠了下,有点尴尬。
江攸宁:“嗯?”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爱做那些事。”沈岁说:“那些生活琐事会让你有成感,所以我不会『插』手,其实我看见了的。”
江攸宁:“……”
不知怎地,她眼睛一下红了。
眼泪簌簌往下落,想都没想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谁天生爱做那些啊?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做的。”
“我不知道。”沈岁慌『乱』拿纸给她擦眼泪,没找到纸,他用指腹轻轻揩掉,“你别哭。我在知道了,以我都做好吗?都我来做,我喜欢做的。”
江攸宁径直往前走不理他。
沈岁追上去,“宁宁,以你跟我说好不好?我有时候不懂你的心思,你说出来,我懂了。”
江攸宁瞪他:“谁让你喊那亲昵的?”
沈岁愣怔,“我喜欢喊。”
江攸宁:“……”
她忽意识到自己在无理取闹。
但这种无理取闹,有点快乐。
是她在别人那儿从不会放开来做的快乐。
她甚至坏心思地想,这会儿把最坏的她显『露』出来,吓跑了沈岁倒也好。
她不是他一直看到的温柔乖巧,也不是什律政精英。
她骨子里藏着一个叛逆的灵魂。
是以为一个人倔强十年。
以一个人去远旅。
也能一个人去看演唱会的叛逆灵魂。
她也有叛逆骄纵,也有坏脾气。
沈岁以前看到的,也不过半个她。
“我不让你喊。”江攸宁蛮不讲理地说。
沈岁无奈笑,带着几分宠溺,“那我喊什?宝贝?攸宁?哈尼?小乖?”
“你好恶心啊。”江攸宁抖了抖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我要吐了。”
“那我喊你江攸宁。”沈岁说:“你名字好听,我以一直喊。”
江攸宁:“……”
她大步往前走,“随你。”
-
从超市出来回家,东西都是沈岁拎着。
江攸宁慢悠悠散步。
5:20,岑溪给她发了消息:【宁宁姐,我们快到了,你下楼吧。】
江攸宁:【好。】
慕老师跟漫漫都在家。
她一一道别。
这次出差三天,但漫漫还什都不知道,他乐呵呵地跟她告别。
江攸宁亲了亲他的额,“乖乖听外婆话啊,妈妈回来。”
“好的。”漫漫答应地干脆,扭屁股去爬垫上玩沈岁给他买的玩具。
江攸宁拎着李箱出门,结果沈岁要帮她拎。
成吧。
她以为他只是把她送下楼,结果他说:“上车吧。”
岑溪的车刚好赶到,她趴在车窗边喊江攸宁,“宁宁。”
“我载你过去。”沈岁说。
江攸宁:“你不忙?”
他刚回来重新管理天合,适应也得一段时间。
沈岁理直气壮:“忙啊。”
“那你?”
“我这不是去临城出差。”沈岁耸肩:“今晚七点的飞机。”
江攸宁:“……所以你知道我今天出差?”
“来了以才知道。”沈岁推着她往车里走,顺带跟一脸懵的岑溪打招呼,“你们在前边走,我们稍再跟上。”
江攸宁坐在了他的副驾。
而岑溪坐在车里,对这个架势跟开车的老公说了声:“我见鬼了。”
沈岁开车跟着前边的车。
江攸宁:“你订的酒店在哪儿?”
“银翘。”沈岁说:“吴峰给订的。”
还好,不在同一个。
江攸宁稍放了些心。
几秒,她板着脸叮嘱,“我还没有答应跟你谈恋爱,请你注意自己的言,不我会报警。”
沈岁笑:“好。”
“那你还要考虑多久?”沈岁问。
江攸宁:“这你也要『逼』我?”
沈岁:“……错了。”
车里变得寂静。
良久,江攸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想出来个答案。
“这次出差结束吧。”她说:“到时候给你结果。”
沈岁:“好,别『逼』自己,我能。”
她皱眉看他,似是觉得他在欲擒故纵。
沈岁却笑了下,“反正,这辈子我认你一个人。”
“不过。”他顿了几秒,声音变得低沉,“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应该知道,但你从未知道的事情。”
江攸宁:“嗯?”
沈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闭了下眼睛,车子刚好停在机场的停车场。
“那年春节,我妈是因为想让我们离婚,夜里选择了『自杀』,我那几天都在医院陪护她。她不是生病,是『自杀』。而且在我把她接回去住的那天晚上,她在你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药』,而且第二天,我在你的枕下发了一枚针。”
“我最终选择了离婚。”沈岁说:“因为我是她的儿子。这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离婚的借口或者苦衷,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我身边曾经有一个不安定因素在,如果以我们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去祭拜她或是怎样,我知道她对你做的多事过分。”
“你终于说出来了。”江攸宁笑着看他:“我以为你会把这些事带入坟墓里。”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沈岁说:“我不想骗你。”
江攸宁耸了耸肩,推开门下车,“你看见的那根针是我不小心丢了的,她没放过。那天我给你补了衬衫的扣子,不小心丢了。不过安眠『药』那个事,我来在收拾客房的时候看见了,猜出来一部分,来跟裴旭天证实了一部分。大概知道了吧。”
“沈岁。”她站在风里喊他的名字,“我讨厌她,以算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去祭拜她。她在死了,我也无从追责,她那样子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但是我想说那场婚姻的结束,是你有问题,我也有问题。”江攸宁说:“算没有她,我们也会离婚。”
沈岁跟她隔空相望,“我知道,我会改的。”
江攸宁拎着自己的李箱往前走,风吹『乱』了她的发,沈岁已经帮忙拎着她的李箱,走在她身侧。
她低声说:“如果以,我还要结婚,我一定是嫁给爱情。”
“好巧。”沈岁趁她不注意『揉』了『揉』她的发,快又收回手,他笑着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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