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穿成了个小宫女,也会夹起尾巴做人,免得受到这一番掌嘴。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菩萨心肠?”高静姝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佛渡有缘人,连佛祖都还只渡有缘人,何况是我。
她们犯了错挨打我去求情,叫柯姑姑以后怎么做事?又叫那些素来谨慎小心的宫人怎么心服口服?有错当罚有功当赏,以后宫里就这样行吧。只一点,若是有无故折磨责打小宫女小太监出气的人,钟粹宫不留。”
这话落在进门请安的柯姑姑耳朵里,忍不住念了声佛。
其实宫里责罚宫女的法子很多,皮笊篱只是基本款。许多宫妃面上慈和,是从来不动笊篱和竹板子的,闹腾的动静大又伤不着人,都是样子货。
诸如板箸,提铃,再或者针扎火钳这些刑法,才是不动声色的阴狠。
柯姑姑之所以一大早就大兴责罚,故意罚皮笊篱让人听着看着,除了震慑一宫人,也是要称一下这位贵妃的气度。
要是这位主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拦着她不许责罚,非要做个大善人,那她以后凡事都不必再交代,横竖皇上让她管好钟粹宫,她自有别的法儿叫宫女太监听她的话。
是听她的话,而不是贵妃的话。
柯姑姑顶着御赐的名头,也自有手腕能收服满宫里人,可等她一走,她可不管贵妃宫里日子能不能过下去。
可如今听贵妃说出这两句话来,心里一松。
知道赏罚分明就好,大方向不错的主子,自己总能伺候好的。
俱柯姑姑看,钟粹宫虽是后宫出了名的乱窝,但这里也有些灵巧的孩子,毕竟贵妃位高得宠,内务府也要送好宫人来。
只是那些心思正的出不了头,倒是浮躁嘴甜的冒尖,许多人就有些心冷。
既然兢兢业业反不如偷奸耍滑的,那何苦累着自己呢?宫女太监都不读书,可没有什么‘以德报怨’‘君子慎独’的高尚情操,主子不公,下面人自有糊弄的办法。
柯姑姑福身请安后,态度就比昨日和气诚恳了些:“回禀娘娘,奴婢今儿先将罚作兴起来。等来日挑两个老实本分的,再请娘娘的金口赏一赏,也就立起了赏罚分明的规矩——再有,马上就要进腊月,年关口上事情多着哩,也正好试试各人的脾性,给她们都安上合适的差事。”说着就露出了笑意:“这样等翻过年去,新年新气象,娘娘这里就大不一样了。”
柯姑姑是提前被乾隆打了预防针,皇上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吓得她以为贵妃多傻呢。
今天一看,这不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吗,真是意外之喜。
高静姝不理解她的喜悦,只是有点敬畏的看着这个姑姑:前两天一直板着脸,直到今天才露出第一个笑容,难道只有打了人才能高兴吗?真是个合适的掌刑官!
主仆两个虽然意会错了对方的意思,但彼此倒是客气起来。
柯姑姑是皇上的人,钟粹宫皆不敢怠慢,她到的第一日就有厚赏。现在她又头一回大动干戈,开始为钟粹宫办事,木槿也连忙递上塞了五两金子的大赏封。
柯姑姑在宫里一辈子,无儿无女,等年老被放出去的时候,只有靠自己过活,故而将钱看的极重。
见贵妃手面大方,又放了一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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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长春宫。
“纯妃这两日还胸闷不适?”皇上手里拿了一卷书看着,闲闲问了皇后一句。
“是,只是夏院正说纯妃的身孕月份大了,不宜用药,歇着即可。”
皇上仍是闲散的口吻:“龙胎无碍就罢了。”
皇后点点头,手上依旧飞针走线替皇上缝着一件夏日里衣。
皇后出身满洲大姓,女红虽好却也够不上宫里绣娘那般精通,况且她也没精力天天做针线。于是她一年四季手里闲着的时候,都在给皇上做夏日里衣,取轻薄透气的棉纱,只绣几朵明黄色祥云在袖口,旁的一应无花纹,穿着格外舒适。
也是他们夫妻的默契。
她边给脖领子收边,边想着:皇上想来是恼了。聪明人最忌讳旁人在他跟前耍小聪明,纯妃从前也是个安分守己的解语花,可大约是三阿哥渐渐立住了,她又怀胎的缘故,就有些急躁起来,总想着去推贵妃一把。
上回贵妃抗旨犯错,她在旁边架桥拨火,皇上当时固然更恼了贵妃,可事后想想,未必就喜欢她这种下舌头的做法。
果然这回贵妃都明着怼哭了纯妃,皇上还是只关心龙胎,丝毫不理会纯妃的‘胸闷’。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皇后经常冷静地旁观后宫里各色女子。
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是皇后,她比旁人更一步都错不得。
皇上见她缝的认真,便道:“时辰也晚了,收了针线吧,仔细眼睛酸。”
皇后笑着命葡萄拿走了笸箩:“我想着这几日赶完这件呢,等进了腊月,可就一日不得闲了。况且今年皇额娘闭门礼佛一整月,为皇上和大清祈福,很是受了辛苦,得办个家宴给皇额娘接风才好。”
皇上点头:“你想的很是周到,等腊月初一朕问问皇额娘的意思,若是她老人家精神头好,就办起来好好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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