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动静,白手不敢怠慢,赶紧把自己缩回到稻田垛里,回到有利于自己的位置上。
一手吹筒,一手扁担,白手严阵以待。
声音还是来自那个地方。
白手好生奇怪,今晚来的还是老队长?或者,那个地方适合攀爬?
后来才想明白,那垛墙外面就是田野,没有人家,不易被人发现。
正想着,就听见有人爬上了墙头。
这回白手变聪明了,耳朵认真的听,听出了不是老队长。
白手精神抖擞,仇人相见,分外紧张,你狗日的陈老三终于来了。
突然,一声“哎哟”的惨叫,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白手咧嘴而乐,放在墙边的那块钉板立功了。
但白手也马上听出来,来人不是陈老三,更不是老队长。
来人明白有埋伏,只叫了一声,忍着痛翻出墙外。
他娘的,身手够敏捷的。
白手爬出稻草垛,白当和陈小栓也拿着家伙什从屋里出来,陈小栓胸前还挂着手电筒。
拿过手电筒,白手等三人来到墙边,看了看那块钉板。
钉板上有血,三四十枚竹钉,有十多枚已经折断,一看就能看出,有两只脚曾经踩过。
墙头上也有血迹,来人伤得不轻。
陈小栓伸出大拇指,大赞白手,“手哥,你厉害,看他陈老三还敢不敢扒我家墙头。”
“小栓,这人不是陈老三。”
陈小栓不信,“不会吧。”
“绝对不是,我听得真真的,要是陈老三,就是学狼叫我也能听得出来。”
白当问道:“大哥,哪会是谁呢?”
稍一琢磨,白手悄声吩咐二人,让他俩回屋里继续埋伏,自己出去看看那人还在不在。
白当和陈小栓听话,回到了屋内。
白手将手电筒挂在胸前,换了一块钉板搁在墙边,再拿着扁担,打开院门,沿着院墙悄悄匐行。
这稻田刚被犂过,一垄一垄的,不易行走,那人又双脚负伤,肯定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有个黑影,就蹲在墙和稻田之间的田埂上。
离着几米远,白手突然打开手电筒,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是谁。
不料,关键时刻,手电筒掉链子,不亮了。
那黑影坐在地上,似乎在检查脚上的伤势,还可能有竹钉嵌在脚上,全然不知白手的靠近。
白手正在犹豫,出手不出手。
要说村里的男人,老队长是恩人,肯定不能打。
父亲不在家,他要在家,就是最不靠谱,儿子也不能打老子。
还有爷爷,他住在县城,偶尔回白村住住,虽然他老人家从没正眼瞧过他这个大孙子,那也是绝对打不得的。
除了这仨个男的,白手觉得,村里其他男人,敢深更半夜扒陈寡妇的墙头,就活该挨打。
打,白手跳起身来,高举扁担,朝着黑影劈头盖脸而去。
咔嚓一声,黑影又是惨叫,白手估计,要么砸着他的后背,要么砸在他肩膀上。
白手用力过猛,自己也扑倒在稻田的田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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