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正在干的活,是把一张张棕榈丝挂在竹杆上,然后拿着刷子,把刷子浸到一个木桶里。
木桶里有一种什么液体,反正不是水,爷孙俩把刷子从桶里拿出来,把液体往棕榈丝上涂抹,两边都要涂上一遍。
涂抹过的棕榈丝,被风吹干后,陈家桥收起来,放在一块木板上,用另一块木板盖住,再拿石头压在木板上。
天黑下来了,爷孙俩还在忙,白手还在偷看。
“爷爷,这桶的籽浆好像稀了点。”
“嗯,你小子差不多掌握要领了。记住,籽浆太浓,要用棕榈梗水去掺。籽浆太稀,要么加放籽粉,要么对棕榈丝多抹一遍。”
“爷爷,我还有个问题,抹了籽浆的棕榈丝,为什么不能放在太阳下晒干?”
“又忘了?一定要慢慢的风干,要是让太阳晒,棕榈丝会被晒坏的。”
白手又看又听,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陈家桥老人果然留了一手。
白手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因为他偷师学艺成功了。
仔细的想了一遍,白手确定全部记住,便准备下树走人。
但就在这时,白手感觉樟树在微微的颤动。
有人上树。
白手想逃,可无处可逃。
白手有点慌,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在偷艺,那是绝对的千夫所指,比他是“灾星”的臭名声还要臭一百倍。
脚被一只手抓住了。
白手不假思索,拿另一只脚去踹那只手。
不料,这只脚也被一只手抓住了。
白手放弃了反击,因为他已知道下面的人是谁。
方玉兰,又是方玉兰,与上次在陈老大家外的树上一样。
方玉兰灵巧的爬上来,坐在白手身上,顺手拧住了白手的胳膊。
白手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哧哧,看你还敢不敢拿脚踹师傅。”
“姐,我不知道是你啊。”
“哎,你跑三宝家来偷看什么?”
白手实话实说。
方玉兰笑道:“真有你的。白天让你大妹来帮忙干活,我也看到了,原来是虚晃一枪啊。”
“呵呵……我也是没办法。白天让大妹来,陈爷爷就不会亮他的绝活,他非得晚上干不可。我这既叫虚晃一枪,也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谁也比不上你鬼。”
“不学不行。我的棕榈扫帚,跟三宝家的一比较,质量差一大截啊。”
方玉兰问道:“小白,你不会因此而怪陈爷爷吧?”
白手道:“不会,谁都一样,谁都不肯把自己的看家本事教给别人的。”
“哼,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话音不对,白手醒悟,坏坏的念叨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师傅姐姐,你饿了吗?”
方玉兰不吭声,却又拿手去拧白手的胳膊。
白手忍着痛,小声道:“姐,饶命啊。”
方玉兰不高兴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来找我的,哼。”
“姐,我明白,我明白。但现在有一个问题。”
“快说,是什么问题?”
“咱们,咱们就在这树上沟通交流吗?”
方玉兰噗嗤一声笑了,“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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