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想怎么回事,就被那疯狂的女子给压倒在地扯钟瑟瑟的衣服头发,使劲掐她身上裸露的皮肤,还往她脸上吐口水。钟瑟瑟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种欺负,可是事发突然,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打了个满脸花了。只是那女的长发如草,喉咙里不停发出呵呵的哭声,也不说话,只管掐、拧、打,钟瑟瑟只得用手捂住脸,不让她把自己脸给挂花了。
不过很快,那女的身体被拖开了。钟瑟瑟感到一阵淡淡的香味,有人把她搂在怀里,紧紧贴在胸前,钟瑟瑟委屈极了,被抓得披头散发,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那个抱着她的人就轻轻拍她,说:“过去了,过去了,别怕别怕……”
“赵明达么?”
“是我,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钟瑟瑟抹了一把眼泪,看清楚身边的人真的是他,迎上那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心疼,突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涌得更快了。
“你是什么人?”林可久的声音,他过去拽那个状如疯子一样的女人,却遭到了强烈的反抗,那女的趁林可久不注意,一把撞开他又朝钟瑟瑟扑过来,嘴里哭喊着:“你把我的歌还给我,还给我!呜呜……把我的歌还给我”赵明达用身体挡在钟瑟瑟面前,推了她一把,却认出她来,“你不是……”
“唐京京?”钟瑟瑟和林可久也认出来了,围观看热闹的人里也有人认识她,都倒吸一口凉气,从来没见过一个光鲜的艺人会以这种样子出现。
钟瑟瑟愣了。顾不得唐京京疯狂的模样,上前抓住她问:“你说什么?我抢了你地歌?”
“你抢了我的歌,抢了我的主打歌!”唐京京面色苍白,咬牙切齿地说:“还给我,还给我。你还给我……”
“别闹了!”钟瑟瑟喊了一声,把唐京京摄住了。“告诉我怎么回事?”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个,结果真的发生了,“你说地是《花事重重》吗?”
“哼哼,是啊,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跑到医院来假装照顾我。却背着我偷偷去录歌,唱得比我好怎么着?那是写给我的歌!写给我地!”唐京京果然是个泼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不顾自己是一个艺人的事实了,真的撕破了脸皮,“你把我的专辑毁了,你就能取代我吗?你跟皮夏早就打好了这个主意是不是?是不是?”唐京京又上来抓钟瑟瑟的衣领。被赵明达挡在身前。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有理也是无理了!”
不料唐京京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唱了十年歌。我唱了十年歌,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林可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唐京京在公司地艺人中间并不得宠,他是知道的。就连风颜都知道这个艺人不怎么走红,诧异地是她竟然都唱了十年歌了吗?
只有钟瑟瑟最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皮夏真的在做盗版,而且无耻地利用自己的同情心欺骗了自己,不但天经地义地没有给她付酬劳,还把黑锅华丽丽地给她背在了身上。要不是唐京京跟到这里来闹得这么离谱,她还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唐京京呢。
钟瑟瑟在赵明达的搀扶下站起来,冷冷地说:“京京,你起来,这个事情我去解决!”
唐京京抬起头露出一线希望地光,不过又瞬时黯淡了,疯笑着说:“你占了大便宜还会替我解决?你们狼狈为奸已经把我毁掉了。”说着露出森森的白牙,“你叫我当不成艺人,我也叫你当不成!”说完站起来对着迪吧里围观的人群吼道:“我是唐京京,我是肖氏国际地艺人,这个卑鄙的女人跟我的经纪人勾三搭四,抢了我新专辑里的歌做成了她的新单曲!就因为这样,我的专辑出不了啦,出不了啦!你们看这个恶心的女人,她哪里有一点艺人的样子,你们看她依偎在男人怀里的样子,简直就是狐狸精,哈哈哈哈——钟瑟瑟,你想当艺人?没那么容易!”
钟瑟瑟完全愣了,这个女人太毒辣了吧,幸亏自己不是什么劳什子艺人,不然被她这么一闹不也就毁了?多难听的丑闻啊!顿时气得手脚冰凉,甚至看见林可久和风颜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对自己的疑惑。
“啪——”
唐京京愣了,疯颠的脸上多了一只五指印,赵明达忍无可忍地站在她面前,一双俊美的眼睛喷着火,刚刚打了唐京京的手还举在半空中,一字一句地说:“不许你侮辱她!”
唐京京始终还是有些害怕的
才只以为针对钟瑟瑟一个人,只要把她闹臭了,上了纸,自己也算跟她鱼死网破,互不相欠了。可完全忘记了她的男朋友会替她出头。她骤然又想起了将她亲手推下楼的那个不知去向的死鬼,一股无与比拟的哀怨涌上心头,哇地哭出来,拨开人群朝门外跑了。
钟瑟瑟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被抓破的地方钻心的疼,心里又急又气,强忍住泪水不落下来。林可久对周围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的人喊道:“都别看了,该干吗干吗,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泡妞的泡妞哦,不要管闲事了!”
“咦,这不就是刚才跳钢管舞求婚的那个小伙子吗?”
“是呀,哎,小哥,我能不能出200请你再跳一次啊?”
“我出500…”
林可久气得快要喷鼻血了,一转眼看见那两个男人眼中流露出火辣辣的热情,就想起了网上偶尔扫一眼的那些女频小说里的攻和受,赶快裹紧衣服走了出去。
赵明达已经很熟练地叫了一辆计程车,与林可久和风颜告了个别,就上了车走了。风颜在那里很不解地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起来很暧昧,可狗呆又说他不是钟瑟瑟的男朋友呢?”
林可久寂寞地笑笑说:“他真的不是!”
***
一路上钟瑟瑟都不说话,赵明达坐在她身旁,车窗或明或暗地掠过飞逝的***,映在她脸上,照着那些细细的伤痕,他突然想起了芸儿,她曾经也被宫女们欺负,她们嫉妒她的美貌,故意将她的脸抓破,那时她也是这样倔强地坐在黑暗里,一个人默默地哭泣。赵明达的手一移动,碰触到了钟瑟瑟的手,轻轻握住它。
钟瑟瑟感觉到一片温暖覆盖在手背上,她用眼角瞄到了赵明达同样或明或暗的脸,深沉而俊美,他没有回头,她也没有拒绝。
家里还有些药,赵明达一点一点细心地帮钟瑟瑟往脸上,脖子上和手臂上涂药,却一直沉默着。钟瑟瑟终于笑了,打破了难堪的沉默,“谢谢你!”
“嗯?”赵明达的手停在半空,“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挺身而出!”
“每个人都会那样做的。”
“可你相信我是无辜的。”
赵明达垂下眼睑,站在她面前,认真地说:“我对此事知之不祥,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感动,钟瑟瑟觉得自己真没出息,这么一下就被感动了?她放下袖子,拢了拢头发,缓缓地说:“可能我真的抢了她的歌,就是你教我的那首,我知道她很难过,可我不是故意的……”
赵明达却掠过一丝清风般的淡然,冷冷笑道:“既是抢了必定有抢了的道理,如是面对这样的女子,不必愧疚。”
……钟瑟瑟觉得赵明达不对劲,往常他是很谦逊有礼的,她还以为他会催促自己赶快去解决这件事情,给唐京京道歉,结果没有想到竟是这样一种冷漠的态度。
“明达,你不觉得我抢了她的主打歌很过分吗?她的专辑如果没有那首歌,也真的没有什么出的意义了。”
“不!”赵明达淡淡转身,如瀑的黑发轻轻拂动。
钟瑟瑟觉得他的态度真的是很奇怪,正要问为什么,结果手机就响了,是一条短信。钟瑟瑟拿过来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果然是皮夏,这小子连电话都不敢给我打,直接发短信了。
“瑟瑟小姐,明天上午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要事商讨!”
要事商讨?“商讨个辣子!”钟瑟瑟拨通了号码就打了过去,结果响起来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不是禽兽么?“禽兽!禽兽!”钟瑟瑟拿着手机窝在沙发里气得哇哇乱叫,结果手机终于响起来了。钟瑟瑟一脸凶恶,看都没看就接起来骂道:“禽兽!你还敢打电话来……呃,爸?……怎么是你?”
“……”
赵明达惊异地看着钟瑟瑟由一只大老虎变成了一只小花猫,手舞足蹈地不停解释,“啊,没有没有,没有奇怪的男人……呃,你下个礼拜要来西安了?要给我买房子?我不要,你哪有钱啊,房子好贵的啊……啊?你竟然把豆腐坊也卖了,那我们喝西北风去呀?啊,来了再跟我说?哦……爸爸再见!”
钟瑟瑟放下电话,郁闷地说:“明达,你不能住这里了,因为我爸爸要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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