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鼓着嘴,“妾若说了,您还肯让我做吗?”
刘璋当然不肯,哪怕他有十足把握,也不容许夏桐以身犯险——道理归道理,但人却是感情动物。
“那不就结了。”夏桐摊着两手,“您忙您的,我忙我的,咱们各归其所。”
至少目前的结果令夏桐十分满意,蒋碧兰毁了脸,日后再没法作妖生事了,就连蒋太后也小小受了点教训——若非蒋映月护着,她受的罪还要更大些。
对夏桐而言,便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痛快了一顿,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让一众进宫的命妇们遭了殃。
幸而这些都是一品至三品的命妇,知道分寸,即便猜出里头有蹊跷,也绝不会对外乱传。
不过皇帝就得好好弥补一番了。
刘璋叹道:“伤在别处还好说,这伤了脸……朕又不是华佗。”
心里对蒋家的怨恨更添一层,养出这样又蠢又毒的女儿,害人都不晓得想高明些的法子,只会往下流处走。
早知道就把蒋碧兰她娘也召进宫听戏好了,好让她尝尝群蜂叮咬的滋味,如今却只一个二夫人吃了点亏,皇帝觉得挺不上算的。
他忽的朝夏桐道:“你先前说,那王氏的灵泉有奇效,能包治百病?”
夏桐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说是如此说,但妾觉得未必管用。”
王静怡的灵泉作用是促进伤口愈合,却未必能保证不留疤痕——得视各人肤质而定。
刘璋只觉头都大了,“那该如何是好?”
他那些臣子们别的本事没有,妻管严倒是多,回家听老婆孩子一顿埋怨,岂有不吵到宫里来的,偏偏又是在宫中出的事,这下还真让他们拿捏住了。
夏桐给他出主意,“陛下忘了冯婕妤么?她最擅长调弄脂粉,论修饰疤痕、均匀肤色,更是她得意的本事。”
刘璋一脸懵,“原来她还会化妆?”
夏桐简直无语,皇帝也太直男了,冯玉贞每次见他几乎都是不同的脸,他难道就没发觉?
刘璋托着下巴,“仿佛是有些分别,不过,朕倒没怎么留意。”
一面揉搓着夏桐道:“朕的眼里心里都装着你,哪还放得下别人?”
夏桐哼了声,“那是您有眼无珠。”
要说皇帝更喜欢她的性情,这个她是信的,可要是皇帝真心觉得她比冯玉贞漂亮,这个……就算夏桐再怎么擅长自我安慰,她也不可能当真。
不过冯玉贞刚帮了她一回,她自然得投桃报李,夏桐道:“您若放心得下,就将此事交给冯婕妤去办罢,能否令人满意,等成品出来您自然就知道了。”
冯玉贞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王祖男都能化成王祖贤,更别提那些资质本就不错的贵妇人,何况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化妆品,对付区区疤痕自然不在话下——当然,这些东西并非白拿,是要收费的。
这便是夏桐答允冯玉贞的生财之道——夫人们别的没有,钱最多。等名声打出来,日后在京城开上百十间胭脂铺子,她就能跟李蜜一样财源滚滚了。
作为回馈,冯玉贞答应每套新品上市都会先送给夏桐试用,当然,这得在她生完孩子以后。
若计划进行顺利,夏桐日后没准还会入股……赚钱嘛,谁不想多多益善,其实就连李家的玻璃厂她也偷偷参了一股,李蜜不知道罢了——她那个护食的性子,知道了还得了。
刘璋一向知道她有些小聪明,如今更觉得这姑娘狡猾得没话说,他当然也猜到夏桐跟冯玉贞做了什么交易,“好啊,你俩合起伙来算计朕,那琪官莫非也是你让她找来的,你有朕一个还不够,倒谗起宫外的野花来?”
夏桐心道什么家花野花的,难道皇帝自认是家花?不过这男人认真起来简直可怕,夏桐不敢调笑,而是急忙分辩,她对那琪官绝无他想——谁知道冯玉贞会寻这么个俏郎君来,没准是为了自己享受呢?
何况,她怀着孩子,即便有心也无力啊!
这话一出,皇帝的神色便异样起来,像是一块融化了的麦芽糖,黏在眼底。
他轻轻托了把夏桐的腰,气息拂拂的道:“你没力?昨晚上怎么不见你说这话?”
夏桐脸上一红,她就是素得太狠了,才想着开开荤,还以为皇帝能好好劝住她,谁知这人却也跟她一样,**间就不好收拾了——幸好她如今胎气稳固,不然真闹出事来,恐怕蒋太后又得指责荒唐。
随手找了块帕子搭在脸上,夏桐从手帕缝里偷眼看他,“现在没力了嘛!”
这是夸人雄风的话,刘璋总算高兴起来,但却叮嘱她,“以后少跟冯氏来往,那不是个省事的。”
夏桐口里答应着,心想这人也是奇怪,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妻妾和睦相处么,这位倒好,生怕她被小老婆勾引坏了似的——不但吃男人的醋,连女人的醋也吃,皇帝的心果然比芝麻粒还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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