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妮又连加了一个礼拜的班后,感到身体明显有些吃不消,这日早晨起床时,感冒症状已经很明显。早晨坐在工位上,听一个服务对象哭哭啼啼了半天,打电话的那只耳朵发烫,连着那半边脑袋,都牵扯着疼。
下午转念了很久,要不要去请假?苏妮公司请假除非有医院开出的病假单,否则的话,要么扣半天工资,要么换补半天调休,二者自己择其一。
苏妮看自己的症状,只不过是流鼻涕、喉咙痛,不确定到医院后,这么普通的症状,医生给不给开病假单?为了以防万一,就忍着没去请。
她想起从前在学校,大姨妈来了,可以说肚子痛,就不用去上体育课;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就可以在桌上趴着听课。
苏妮这才明白,踏上社会后的成年世界里,再不存在“身娇肉贵”,什么姨妈痛、感冒,统统都只有自己扛——
因为,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就必须担当;成年人,不相信眼泪。
往后的每一步,她都要像个成年人一样,去面对。包括——各种的不公正与同事的甩锅。
因为每天接电话、讲话,苏妮喝水多,跑厕所勤,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这日下午,苏妮上厕所,却听到了一件事。她坐在马桶上,确信外头的声音,轻一些、温柔点的是米娜姐,另一个嗓子沙沙的是蔡婷姐。
苏妮知道她这两个同事的大致背景。米娜姐是本地人,函授本科毕业,会计专业,不知怎的,来做了社工。嫁了个老公是大巴司机,家就住在公司附近。
蔡婷姐比米娜小一点,29岁,眼下还单身。外地来本市工作也有近10年,早前起起落落,刷过盘子、当过柜姐,甚至外传,还去工地搬过砖,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如今兜兜转转,是来这里当了社工,据她自己说,她是师范类本科毕业。
平时,这二人许是年纪相仿,故而走的很近。经常同进同出,一块儿上下班。
此时一道前来上厕所,苏妮也并不觉得奇怪。
同事间围绕最多的话题,那就只有工作。
苏妮坐在隔间里,听蔡婷对米娜抱怨了很多,服务对象的麻烦。
什么什么,泉水路那个老头儿一把年纪了,非要娶小保姆,半个脚都进棺材了,还贼心不死。这不,跟子女都闹了1个多月了,怎么都劝不好!
什么什么,淞上一村那对夫妻——对,就去年调解的那对——哎哟,妻子又出轨了,丈夫还是不肯离婚,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苏妮一听,淞上一村?这不是自己住的那个小区吗?
捂着嘴的偷笑,心说:别看这些姐姐,平时在工作状态,表面上个个装的和善、体贴又耐心的,背着人、关了门,那讲起话来,也都是市井嘴脸啊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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