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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允初已在另一个雅间为小卢定了位子,要了些吃的,小卢就这么边吃边观察。为保险起见,宴席中间胡允初借去洗手间与小卢见了一面,再次指认了刘安和冯志的座骑。小卢当即确认刘安的车是市政府的,冯志的车是检察院的,且称开政府车的人自己认识,上次钱副市长来局里检查工作就是此人开的车,只是叫不上名字。胡允初明白小卢说的是刘安。
胡允初相信了,这些日子的传言是有根据的,刘安和冯志确实有些来头。但小卢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他只顾着观察别人的车,却把自己车停在了人家旁边,这样自己车也被人家看到了,刘安恰好发现了小卢的车停在旁边。
送走李玉等人之后,胡允初又陪小卢喝了几杯酒,小卢就开车把胡允初送回了家,然后兀自打道回府。
在胡允初跟李玉频繁联系的这几天,刘松年也没闲着,忙的还是那批设备的事。前几天,因为卖设备刘松年跟职工对立了一阵子,空气一度剑拔弩张,职工们就是不让把设备拉走。
也难怪,这些设备是职工的命根子,要是卖掉了,就象卖掉了他们孩子一样。这些设备是职工们亲手设计制造出来的,它们身上有几个轴,几片瓦,职工们都清清楚楚。当时,为了设计制造这些设备,职工们连饭都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奋战了多少天才制造安装完成。现在这些设备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都处于最佳使用年龄,却要被低价处理掉。刘松年没跟职工商量,就以低于废钢的价格处理了,职工们感情上哪受得了。
职工们心里有气,本来是红红火火的厂子,可近几年却不行了,原因都是领导太贪,不把心思放在生产和职工身上。职工依然象从前那样拼命干活,而领导又是如何当家的呢?现在厂子都这个样子了,领导却只顾了捞取好处,以如此低价处理这些设备,完全不顾厂子和职工的死活。
职工们自发组成的护厂队昼夜坚守在厂子里,寸步不离那些设备,不给刘松年可乘之机。刘松年急得火上房,可就是没办法让买家把设备拉走。吴长安对刘松年很不满意,嫌他办事不力,在职工面前过于软弱,任由职工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万般无奈之下,刘松年想出了一个暗渡陈仓的办法。他谎称设备不卖了,过了元旦春节再说,还让买家把车也开走了。买家的人还在厂长办公室跟刘松年吵了起来,对他中途变卦极为不满,声称要去法院告他。职工们听信了刘松年的,以为设备保住了,就放松了警惕,放心回家休息去了。谁知到了晚上,刘松年连夜让买家把设备拉走了。
次日一上班,职工们惊呆了,设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墙体上开了一个大洞,设备就是从这里运走的。大冬天的,职工们还要尽快把洞堵上。这一下炸开了锅,人们纷纷发泄不满,说卖设备应该经过职工代表大会讨论,私下卖了是违法的。这些设备是厂子的主要设备,卖了后仪表厂就不是仪表厂了,只能靠出租厂房赚钱。几名职工主动请缨,代表大家质问刘松年究竟卖了多少钱,卖到了哪里,谁做的决定。还有人问得更加露骨,说这么好的设备为什么按低于废钢的价格卖掉,又为何当地买家出八十万不卖,却六十万卖给外地,吃了多少回扣。
刘松年解释说改制并轨需要结算资金,厂子效益又不好,卖设备是正常的。设备的确卖了六十万,但并没有当地买家出八十万。其实,这批设备刘松年卖了一百三十万,有七十万没有入帐。这是按照吴长安的旨意办的,那七十万存入了另一个私人帐户。这是吴长###用改制在仪表厂做手脚的第一步,没成想遇到了暴风雪。
职工们终于有了把柄,于是开始上告。这些设备按废钢计算都值一百多万,刘松年却只卖了六十万,为什么卖得如此便宜?中间的差价哪儿去了?这些设备都还用着,都是好好的设备,却只卖了这么点钱,背后肯定有猫腻,刘松年肯定吃了回扣。
因为不清楚其中奥秘,职工们先是告到了公司经理吴长安那里,以为在公司告会有结果。可想而知,这是向老子告儿子,哪会有胜算,吴长安理都没理这些告状的。职工们又告到了局里,但收效也不大。局里不痛不痒地打电话问了一下,后面便没了下文。还有人往有关部门写了匿名信,更是没人理。署名信都没人看,匿名的就更没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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