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学之一,每年的升学率都是名列前茅,宁舒怎么也想不明白,学校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人进来当老师。
别的不说,光是他胳膊上的文身就不可能通过教师编制考试。
她顿了一下,脸上带着作为一名老师的官方微笑:“我是六班的班主任。”
严乔点了下头:“我姓严。”
他垂眸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她留着整齐的披肩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白t,藏青色及膝裙,脚上是一双黑色方口小皮鞋。
她的眼睛很亮,唇边有一对小梨涡,脸蛋略显稚嫩,言行和打扮却透着一股不符合她年龄的老气和保守。
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并不合身。
宁舒:“今天中午跟你在一起的是我们班的学生。”
严乔嗯了声:“看出来了。”他的神态淡淡的,似乎对方要是不继续问,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宁舒想到把谢成成带回学校的时候在他脖颈上看到的淤痕。
她抬了抬下巴,鼓着勇气问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她个子矮,他又太高,她只到他的肩膀。
严乔听出她语气里的质问和防备,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心里怕得要死,还要硬着头皮跟他周旋,有点好玩。
他突然不想解释了。
严乔垂眸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注意到他现在是一个老师,跟在校外不一样。
他瞬间便恢复了最初温文尔雅的模样,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宁老师,谢成成同学被校外人员欺负,我刚好看见,救了他。”
俨然一个好老师的形象。
宁舒突然感到膝盖上的伤疤疼了起来,当年弄伤她的那个陌生的混混也是像他这样温和,笑眯眯的,然后一脚踹在她身上。
宁舒连自己过来借用体育课的初衷都忘了,忙说道:“快上课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转身就走,差点被.操场边的小花坛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又偷偷回头看一眼,仓促间撞在了树上,揉着额头跑了。
严乔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摘掉,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复存在,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一下:“看上去像个好人真他妈难。”
片刻之后,他重新把眼镜戴上,问旁边一个高个的学生要了件校服穿上,虽然小了一截,好歹盖住了白衬衫下面的文身。
有学生扔过来一只篮球,严乔单手接住,运着球进了篮球场,淹没在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中间。
——
宁舒回到办公室,批了会卷子冷静了一下。
班里的数学课代表进来拿作业,宁舒让他把谢成成喊来。
不多一会谢成成就来了,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声音洪亮地喊了声:“报告——”
进来的时候蹦了起来,抬手去够办公室门上的门牌,看起来意气风发,跟前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成成笑了笑:“宁老师,您找我?”
宁舒放下笔,带着谢成成来到走廊尽头没人的地方:“今天中午怎么回事,跟你在一起那个人到底是谁?”
谢成成有点无辜:“我当时不就说了,是老师。”
“我知道他是老师,”宁舒往操场的方向看了一眼,换了一种问法,“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的?”
谢成成没再瞒着:“前几天我被几个校外的混混勒索了,他们问我要钱,拿刀威胁我。”
他的钱被抢了,也不敢声张,只能吃泡面,还被宁舒逮到教室门口罚站。
“今天中午他们又问我要钱,我没钱,他们就打我。”
宁舒拧着眉:“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老师?”
谢成成低着头:“他们说要是敢告诉老师和家长,就打断我的腿,还说大不了坐牢,等出来了继续打我,说我不可能摆脱他们。”
宁舒没法责备谢成成,他是受害者,受害者是无罪的。
“幸好严老师路过,看见我穿着校服,知道是一中的学生,把他们打跑了,”谢成成来了劲,眼睛亮晶晶的,“宁老师,您当时不在场没看见,严老师太厉害了。”
“一个打四个,刷刷刷,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完了。”谢成成边说边比划,“我都看呆了。”
“那几个人被打得屁滚尿流,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我了。”
谢成成打开了话匣子:“可惜我不是女的,不然我肯定就爱上严老师了。”
宁舒:“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告诉老师和家长,知道吗?”
谢成成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眼睛放着光,又是憧憬又是崇拜:“严老师的文身特酷特威风,我也想……”
宁舒打断他的话:“不,你不想。”
对上来自班主任的死亡凝视,谢成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随便说说的。”
谢成成走后,宁舒回到办公室继续批改试卷。
陶主任进来:“宁老师,刚才在楼下你说有事跟我说。”
陶主任是高三组的年级主任,今年刚过四十,穿着一件灰色短袖对襟衫,人有点胖,待在空调房里也一直冒着汗。
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当扇子扇:“什么事?”
宁舒原本想问问那位新来的体育老师的事,穿着打扮流里流气就算了,上臂居然还有文身。
她班里的谢成成同学已经受到影响了,要是转头也文了个张牙舞爪的文身回学校,宁舒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宁舒顿了一下,改了口:“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高三(6)班的新班主任什么时候到岗。”
陶主任面露难色:“没合适的人选,你再辛苦辛苦带几天。”
陶主任走出办公室,一个跟宁舒相熟的老师问道:“宁老师,你妈身体最近怎么样?”
宁舒不愿意带毕业班就是为了腾出时间照顾手术后不久的妈妈。
“还可以,”宁舒合上笔帽,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走了,我妈嫌我太瘦,给我熬了骨头汤,催我回去吃。”
老师靠在椅背上,“我真羡慕你,你爸妈对你真好,不像我妈,每次回家都要对我各种嫌弃。”
宁舒笑了笑,拎起桌边的购物袋:“走了啊。”
——
宁舒利用晚饭后的时间跟房东约了看房。
她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弄堂门口停了下来,虽然是老房子,街面却宽敞干净,看得出来当年的规划很好。
拱形石板门上刻着“永宁里”三个字,颇有年代感。
青石板路从脚底蔓延到远处,靠墙的石板缝里钻出青苔,一阵穿堂风吹走了夏末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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