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跃龙门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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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淮靠在走廊墙壁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以更衣室的隔音效果和到走廊的距离,这个位置是可以听见一切的。

容与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顾明淮平静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跟来了。”

然后看到小鱼儿没进卫生间,反而去了更衣室,他心中感到蹊跷,就在走廊上旁听。

他来得要比丁薇薇更早,从头听到尾,包括那句“害你的是那个道士”。

张文凡知道小鱼儿妖精的身份,还伙同道士害过他。

顾明淮想起他初次遇见小鱼儿,是在菜市场。那条鲤鱼被摆在大盆里明码标价,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把它带回来养着,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

张文凡还没刷上顾明淮的好感度,已经引爆了他的愤怒值。

顾明淮没有多问什么,直接进入更衣室。

张文凡还瘫在地上发呆。事到如今他怎么会不明白,池渔就是回来蓄意报复,根本不可能原谅他。丁薇薇也离开了他,丁家还不知道会不会给他留活路。他已经一无所有。

正当他感到人生昏暗,就见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推门而入。

是顾总。

张文凡突然振奋。

只要获得顾总的庇护,丁家的打压算什么?

他本来就是要讨好顾总的,一个玉佩的筹码不够,那就再加上池渔是妖怪的秘密,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必须得抓住。

“顾总。”张文凡连忙站起身,整理好衣服,“这么巧,您也来更衣啊。”

顾明淮没理他。

张文凡从口袋里摸出装玉佩的盒子,讨好地呈上去:“听说顾总喜欢玉,这是我花三千万拍下的双鱼玉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他殷勤地把盒子打开,一块血色通透艳丽的玉佩静静躺在那里,双鱼衔唇交尾,缠绵至极。

顾明淮看了眼,把玉佩收进上衣口袋,顺带理了理袖扣。

张文凡见顾明淮收下玉佩,面上一喜,心道有戏。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断了丁家的登云梯,却搭上顾总的直升机。

“顾总,您千万别信您旁边这个池渔,他是个妖怪!他是一条鲤鱼精!不信的话您可以找道士……”

下一秒,一记拳头就挥了过来。

脸上一阵剧痛,张文凡脑袋一懵,还不明白发生什么情况,疾风骤雨已经落了下来。

张文凡着急道:“顾总真的我没跟您开玩笑,他真的是个妖怪!”

男人神色冰冷地狠狠踹他一脚,力道之大,张文凡都要怀疑自己肋骨被踢断。

顾明淮直接把张文凡揍了一顿。

揍得还挺狠,鼻青脸肿的,就差没出血。

他向来冷静自持,很少有与人动手的时候,冰山爆发起来,比火山还要可怕。

容与倚在门框上看戏:小镯子,顾先生这是在为我出气吗?

血玉镯:明知故问。

不然还无缘无故打人吗?

容与:他看着不像会冲动揍人的样子。

血玉镯:你看错了。

太阳属性好战,我们主神大人在成为至高神之前,是杀遍半个万神境的战神,能动手的从来不讲道理。

某方面来说和大魔王竟是绝配,堪称暴力组合。

张文凡毫无还手之力,抱头缩在地上,狼狈不堪。顾明淮出完气,冷着脸牵起容与的手:“走。”

_

那头丁薇薇回到楼上,推门就趴丁母膝上哭:“妈我错了……”

丁母一惊:“怎么了这是?”

“你说得对,那张文凡根本就是个骗子!”丁薇薇哭着道,“我亲耳听见他说我又蠢又烦,和我在一起就是图我们家财产。他还不是个人,顾总带来的那个男人好像是他前男友,也被他骗过,还更过分,连父母的遗产都骗,还想要害死那个人……”

“我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丁母惊讶,知道张文凡骗财骗色,还想害命这种事是她没想到的。这让她不寒而栗,要是张文凡也想过这么算计他们家……

这个祸害绝不能留。

欣慰的是,女儿总算能从中抽身。丁母把丁薇薇抱在怀里哄:“没事,看清了就好,长痛不如短痛。以你的条件,大把好男人任你挑,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今天是你生日,要开开心心的过。”

那晚的宴会最终圆满散场,有人谈成生意,心满意足。有人获知真相,绝望愤怒。

张文凡被当众赶出丁家,颜面尽失,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容与也随顾明淮回了家。

_

宴会结束回到家已经很晚,卧室里亮着灯,顾明淮既然不打算睡,还颇有一种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现在可以说说,你和你前男友的事情了吗?”

容与:“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儿。”

“别转移话题。”

“噢。”容与乖乖回答,“这其实就是一场报恩引发的血案。”

顾明淮拧眉:“又是报恩?”

容与点头。不过那是原主干的,与他无关。

顾明淮说:“继续讲。”

“这个故事呢……要从一千年前开始说起。”

容与把池渔在千年前是怎样被渔夫救下,怎样寻觅恩人,到了现代又救下与恩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张文凡,拿财富报恩还学人类那套以身相许最后被渣个彻底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说了。

他讲的时候很平静,反正不是他的故事。

顾明淮却越听越恼火。

“所以他说,你爱他,主动提出要跟他在一起……”

“什么爱啊?我根本不懂,就是你们人类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才这么说的嘛。”

顾明淮听了面色稍霁,很快又觉得不对:“你不是不懂以身相许的意思么?”

一开始小鱼儿可是理直气壮地以为以身相许就是单纯肢体接触,天天缠着他不放。

“懂一点点。”容与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就是两个人要在一起。我和他就走个形式,真没半点感情。”

顾明淮并不高兴:“那你当我男朋友,不会也是因为我从菜市场救了你,你要报恩以身相许?”

他对小鱼儿是爱情,可不希望小鱼儿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恩情。

“我对你可不是□□!我本来不懂,现在懂了。两个人不是在一起就可以,还需要两情相悦。”容与义正辞严地解释,“遇见你之后,我才理解什么叫真正的两情相悦。”

顾明淮依然板着脸,冷冰冰的。

容与懒得哄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前男友,嫌弃我了?”

顾明淮垂眼:“我没有。”

“你有。”容与冷哼,“你回家就对我没有好脸色,男人果然一个德性。既然介意,也别跟我睡了。”说着就要钻进被子里。

顾明淮把人拉进怀里抱着,低声道:“我是心疼。”

心疼你找了一个人一千年。

心疼你被伤害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容与惊奇:他也知道心疼啊。

血玉镯:……这又不是你自己的经历,你怎么还共情上了?

大魔王也不像共情能力很强的样子。

容与懒得搭理血玉镯,他说:“心疼什么?心疼我惨吗?找了这么多年,找到一个渣男。”

顾明淮说:“不是所有人都是渣男。”

容与心道别人是不是不知道,你这家伙就别脸大了哈。

他找他何止一千年。

“小鱼儿。”顾明淮突然说,“既然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两情相悦。”

“……那要不要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以身相许?”

容与:他在说什么?

血玉镯:邀请你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灵气交易。

容与:你可真是个翻译大师。

容与干脆利落地扯过顾明淮的领带跟他接吻。

他眼尾微勾,红唇上挑。

“好啊,我一直不是很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你最好让我知道得透彻些。”

_

这场教学持续到半夜,从语文课转化为体育课。

顾明淮身体力行地教会容与这个词的意思,从各种意义上贯彻到底。

“现在明白了吗?”顾明淮一本正经地问。

容与像过度补课后精神恹恹的学生,困得只想上课睡觉:“……明白了,可以停止教学了吗?”

“不行,还没下课。”

“……你一节课怎么这么长啊!而且这都第几节了!你这样拖堂我是可以去教育局告你的知不知道!”容与奋力挣扎起来,他很想逃课,可惜被顾老师按着,只能拖回来继续上课这样子。

容与咬着自己手指抑制呜咽,恨恨地想没那教学技术能不能别给自己安装个大型设备,疼死他了。

顾明淮吻去他眼角的生理泪水,把他手指抽出来,一见上面两个牙印就无语凝噎:“含我的。”

“那我可就咬你了!”

要疼一起疼,不能他一个人疼。

顾明淮低笑:“好。”

……

这本是一个很旖.旎的夜晚,但因为某个意外状况的发生,一秒变成惊魂夜。

当顾明淮握着容与脚踝,打算再上一课时,他手上白皙的足毫无征兆地变成红色鱼尾。

顾明淮:“……”

这他妈是个正常人都得吓萎。

好在顾明淮已经习惯这种状况的发生——虽然在这种时候发生还是第一次——不过他还能保持淡定。

容与终于得到解脱,没想到是鱼尾救了他的命。

他体内的灵气值已经爆满了,水源值正急速下降,毕竟这也算是运动,体力消耗还挺大。

可见顾明淮真不是人,都把他做到变回鱼。

顾明淮望着这条鱼尾,一时也有些无从下手。

“愣着干嘛啊?还不快抱我去水里。”容与嘲讽道,“别刚睡完就嫌脏吧?”

顾明淮把容与抱进浴室,给他放水,这套动作他已经做得很熟练。

容与瞥眼顾明淮,毫不掩饰幸灾乐祸:“麻烦顾老师再去冲个冷水澡,我这儿不招待了。”

顾明淮没去淋浴房冲澡,直接长腿迈进浴缸。

浴缸很大,容纳两个人也有些拥挤,顾明淮一进来,里面的水立刻溢出去。

容与:“你要一起洗?”

“继续上课。”顾明淮今晚没打算忍。

容与把尾巴一翘:“都这样了还怎么上?”

“小鱼儿,鱼类是有泄殖腔的。”顾明淮陈述道,“最后一节生物课,探索鱼类泄殖腔的奥秘。”

人鱼脐下三寸,可行鱼水之欢。

“乖,把鳞片打开。”

容与:“……”

……

容与手指攥在浴缸边缘:“你以前嫌弃我尾巴碰都不想碰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顾明淮回答:“我没有爱你的时候,不会去想有你的以后。”

容与攥得指节发白:“你在这时候说这种话,未免也太无情了。”

顾明淮扣住他的手勾身去吻。两只属于男人的手同样的修长漂亮,戴着金色尾戒和血色玉镯,十指交缠相扣。

容与抬眼,男人俊美的脸近在咫尺,被水珠妆点得如梦似幻。

“我爱你以后,会后悔以前没有爱你。”

_

第二天顾明淮没去公司,在家陪容与。

容与坐在床头玩手机。

丁母给他发来消息。丁家效率很快,一晚上就查出张文凡确实曾和男人同居过。而且张文凡以前压根没有生意头脑,干啥啥赔钱,突然有一天就得到一名来历不明的财富,也没中彩票,跟走了狗屎运般飞黄腾达,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个男人,也就是池渔出现后。

基本都能和容与说的信息吻合。

不过最锤的还是丁薇薇亲耳听到张文凡的那番话。丁家小姐伤心了一夜,今早醒来开始学习接手家族生意,决定让渣男滚一边去。

丁家父母欣慰得快哭出来,女儿总算不恋爱脑了。

丁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张文凡,昨晚派人去奇货说明情况拿回项链,同时准备一张法院传票送到张家。奇货也不同意白白损失三千万,他们不差钱,可也不愿意被骗。如果张文凡归还玉佩,奇货会不再追究,只是张文凡从此以后会上奇货黑名单,在章华市寸步难行。如果拒不归还,那就法院见,申请冻结张文凡名下所有财产用来抵押。

张文凡当然是还不上的,他的双鱼玉佩已经给了顾明淮。奇货绝不会为一块玉佩得罪顾明淮,所以只会把矛头对准张文凡。

这也是顾明淮收下那块玉佩的原因。

绝了张文凡一切生路。

张文凡也很有自知之明,连夜买火车票逃到外地去了。

这章华市他彻底待不下去。

至于资产被冻结,身无分文还即将被通缉的张文凡会在外地如何生活……那就不是容与关心的问题了。

张文凡逃到外地后,池渔的长明烛又增长一截,但烛火依然黯淡。

内丹还没有拿回来,生命之火就不会再亮,那个道士还没出现。

容与并不是很着急这件事,反正还有大半年。

“你跃过龙门之后就几乎与天地同寿了,迟早要活腻的。我帮你这么多,让我在这个世界多待半年不过分吧?”容与对魂灯里的池渔说。

“你有你想找的人,我也有我想见的人,我想见他想了九百七十二个沧海桑田,一个沧海桑田是你这个世界诞生以来的所有岁月。你能理解吗傻鱼?你不能,你才一千岁都不到。”

“好,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说定了?”顾明淮从门外进来,“你在跟谁说话?”

容与懒懒靠在床头:“我自言自语不行啊?”

“行。”顾明淮说,“给你洗了个苹果,拿去吃吧。”

容与扭头拒绝:“我不吃带皮的。”

“娇贵。”顾明淮拿起水果刀给他削苹果,“对了,这块双鱼玉佩给你。”

容与接过玉佩,拿在手中端详片刻,抬手就要砸。

“这个不许砸!”顾明淮立刻阻止。

容与看他:“给个理由。”

顾明淮说:“这是定情信物,两条鱼是我们,你砸成两半,我们就分开了。为了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小鱼儿能高抬贵手放过这块玉吗?”

容与盯他片刻,把玉佩小心收好:“算你理由充分。”

“吃苹果。”顾明淮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容与接过咬了口。

“甜吗?”

容与挑剔道:“勉强。”

“那怎么眼睛红了?我还以为是酸哭的。”顾明淮笑问,“难道是被我亲手削苹果的举动感动哭了?”

容与咬着苹果,桃花眼染着漂亮的绯色,难以言喻的明艳。

“是啊,今天一早醒来看到你没跑路,我他妈都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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