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一个箭步扑到桌前, 颤声问:“海、海峰你是不是算错了?”
林海峰笑了笑,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又开始数桌面上堆成小山的纸币。
众人不自觉的跟着他一起数。
“……66块3毛6分……66块3毛8分……66块6毛1分。”
林海峰把最后一张起了毛边的纸币放上去, 朗声:“如你们所见,一共66块6毛6分。”
哪怕是自己亲口数出来的,队员们仍不敢相信他们今天赚了这么多钱。
三奶奶扭头狠狠拧了一把老伴, 紧盯着他的脸,紧张的问:“疼不?”
三爷爷呆呆的回望, 声音发直的说:“疼。”说完反应过来,捂着自己巨疼的胳膊,吹胡子瞪眼的尖声咆哮:“哎哟疼死我了!你好好的掐我干啥?!”
“疼就好,疼说明我不是在做梦, 咱们今天真的赚了这么多钱!”三奶奶喜滋滋。
三爷爷更气, “那你不会掐你自己?你掐我干啥?”
“顺手。”
三爷爷:“……”
“哈哈哈!”
队员们大笑,火热的视线也再次投向钱山, 纷纷出言发表自己的感慨。
“咋就能赚那么多呢?明明定价都是几毛几分的东西。”
“我滴个娘嗳, 咋这么多钱?我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钱!”
“艾玛,照这样看, 那咱以后不是隔天都能赚60?这样一月下来咱们不得赚一千?”
队员们呆了呆,随即沸腾起来,女人们都拍着胸脯表示,既然这么赚钱,便不能按原先定的隔天摆一次摊,而是要每天都去摆,她们有的是力气,完全可以晚上不睡觉磨豆腐做吃食,白天摆摊时眯一会。
鹿崽小脑袋晃成了拨浪鼓, “不行的,这么劳累大家会生病的,生病很难受的,要吃苦苦的药还要打痛痛的针!”
三爷爷也不同意,“不成不成!要这样干,不出三天你们全得累出病,到时不止看病得花大把大把的钱,病好后还得养一阵子做不成活!这样一算,咱们还不如隔天摆一次摊!”
队员们一想也是,便作罢不再提,继续感叹他们怎么能赚这么多。
……
翌日收到消息的禹祈安,震惊不已也激动不已。
他和林海峰协定的每月税收额度是3%,如果照每月一千的营业额来算,一个月的税收,足够一个生产队通电所需的各种费用。这样一年下来,全县至少有12个大队能用上电!
禹祈安不可抑上翘的嘴角,在想到另一个问题时,僵了下。
他蹙着眉望着林海峰说:“恐怕你们以后都不会有这么高的营业额了,毕竟昨天是你们第一天开业,凑热闹的人多,但热闹凑过,大家也就不再舍得花钱了。”
林海峰嘴角微勾,“那可不一定,我认为真正的高峰期还没到。”
禹祈安不信,但林海峰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是对的。
只因前一天购买过的人,纷纷向亲朋传递了消息,在物质紧缺的年代,没有什么比不要票更吸引人了,而且还个不要票还是被官方认可,不属于违法购买,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到集市内。
而来到集市后,面对繁多的商品,看花了眼的众人再也没有了往日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的节俭,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二话不说的就是买,生怕晚一步就买不到了。
故而一张张钱币从大家的口袋,流向了向阳队的口袋。
队员们咧着嘴大笑的同时,心里也不解极了,怎么这些有钱的城里人啥都缺呢?连他们一时心血来潮做的筷子,都遭人疯抢。
被他们问的婆婆,攥着好不容易抢到的一捆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能不缺嘛?买啥都要票,有时候就算有票,排队排晚了也买不到。”
林四听到这话,眼神闪了闪,于是下一次集市内就多了个专门卖木碗筷瓢碟的小摊位。
这些虽都是用做家具的边角料做的,可木材上佳和队员们的木艺活好,因此做出来的碗碟等物,款式简洁美观还耐摔不烫手,几十套试水的餐具刚摆上,便被纺织厂来采购豆腐的会计一块买走了。
没错,如今已经有不是托的公家人员来集市买东西了,除了纺织厂,来的最多的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小姐姐们,谁让她们离集市最近,而集市内的烤红薯,冻柿子等小吃美味又便宜呢?
小姐姐们一面安慰着日渐消瘦的钱包,指天发誓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买,一面挂着甜甜的笑,请求负责烤红薯的刘嫂给挑个流油的。
城里的居民对大楼的售货员都熟,因此见她们都来买东西,居民们买东西时更放心了。
再加上大家按照鹿崽说的,实施不固定时间的临时降价,诱的居民们跑的更勤了,生怕哪天没到集市就错过了降价的东西。
时间一长,居民们就养成了个开集必打卡的习惯,就连家里缺的东西明知道集市没有的卖,也会先去集市问一遍,再三确定没有再去商店。
在商店里排队排的腿疼时,所有人不自觉的念起了集市的好。
集市的东西便宜不要票,不限购,质量好,那些卖家为人也是实在有趣,个个都是段子手不说,若是你和卖家聊的投机,你买根萝卜他还非得搭你一根葱,不要都不行。
可要是去菜站买,别说撘根葱了,你翻下萝卜都得被呵斥,弄得买个东西都得小心翼翼像求人似的。
想到此,大家撇了撇嘴,于是更加真诚的向亲朋安利集市,在一传十,十传百的口口相传下,如今连临县的人都成了集市的常客。
在众人的支持下,生意越来越好,年21那天,日营业额更是达到了200元。
数钱的队员傻了,开了这么久的集市,他们知道最赚钱的就是各种吃食,可再赚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林丰收得意,“吃食当然赚不了这么多,这里面有65块是家具那块赚到的,其中50块是卖的先前咱们做的那套床柜桌钱,另15块是订金,今天有对新人来找咱订了家具。”
这下队员们彻底的炸开了锅,面红脖子粗的吼问:“是真的卖出去了?”
本来众人对家具期望最大,但没想到摆了那么久的摊,就只卖出去几套桌椅,虽说卖出一套桌椅就有好几块,顶的上卖几百碗的糊涂汤,但众人仍免不了失望。
林丰收头昂的高高的,“当然卖出去了!说起来还是我们鹿崽的功劳,那对新人就是随便来看看的,可看到咱家鹿崽在床上午睡,立马表示这套他们要了。我本寻思着这床鹿崽都睡过了,咋还好意思卖给人?我说再给他们打一套新的,可也不知道为啥,那对新人不愿意,再三强调要不是这套,他们就不要了,所以最后他们就把那套床拉走了。”
鹿崽至今仍是懵懵的状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就把最贵的家具卖了出去。
林老娘重重亲了口孙女,骄傲脸,“还能为啥?肯定是看咱鹿崽长得好看,想讨个吉利呗,你们可别忘了前些年咱这边可是流行滚床童子的。”
金花等人恍然大悟,跟着骄傲脸。
哼,你们做白日梦啦!你们是生不出和我们鹿崽一样的小娃的!
因为我们鹿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
禹祈安傻眼之余更多的是震撼,他注视着手中的税收表,陷入深思。
原来居民们这么有钱,有钱到超乎他的想象。他一直以为,正利县之所以是贫困县,缘由就是居民们手中没钱,生活质量想提也提不上去。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集市用数据告诉他,居民们手中很有钱,只是先前被困在“票券”的局限里,有钱也用不了。
一个货物不全的小集市,在正利县贫困的前提下,一个月都能赚这么多,那若换成繁华的城市呢?
禹祈安心头一片火热。
林海峰粉无情的打断他的雄心抱负,沉声道:“现在不是想美事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用税钱给各生产队通电,以及你们政府出面,帮我们队购买大量化肥。”
废除票券的事一旦被捅出去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定会有居心叵测的人给他们扣帽子,所以他们得趁事情被捅出去前,多做一些实事。
禹祈安也深知这一点,于是连忙召集人员开会。
会上,所有干事听到税额都呆了,呆过之后是欢喜,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只用集市税收就能实现全县通电的目标!而这都是功绩啊!为此连先前的中立派都一改态度,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将全力支持禹祈安的工作。
至于反对派的刘增信三人,被大家默契的排斥在外,开会时无一人通知他,故而他也不知税收的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焦虑一件事:为什么他写出去的举报信像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说是上级没看到?那自己要不要再写一封?
不到一秒,他就做了决定,写!他可是偷偷去集市看过,那里一片繁荣,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禹祈安还真的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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