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的么……母亲您怎么来了?”
曾氏抚着胸口直念“南无阿弥陀佛”,欣喜地道:“总算是醒了,阿婴你可把阿娘吓坏了,秦夫子也是,你阿兄年幼无知,他怎么也由着他使性子!”
竟轻描淡写地以“年幼无知”为借口将姜昙生摘了出去,若她真的是八岁的姜明月,必然因此对嫡兄心生怨怼。
“怨不得阿兄,是女儿口无遮拦惹得他生气……”钟荟嘴上善解人意,脸上神色却隐隐藏着怨忿。
“好孩子,母亲知你懂事,回头我好好劝诫你阿兄,下回必不叫他捉弄于你。”曾氏慈爱地用手指梳着她的发丝,“晕倒”时阿枣便与她松开了发髻,此时青丝散乱地铺了一枕头,姜明月的头发又黑又油亮,发丝却细而密。
曾氏心下了然,眸光一闪,又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阿兄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阿娘何尝不想严厉惩戒一二,奈何……总是叫你受委屈了。”
“母亲莫要如此说,母亲的难处阿婴懂得。”钟荟只想速速将曾氏打发了好指使婢子偷偷去小厨房传膳,她一大早到现在只进了一只一点儿也不酥的隔夜冷酥饼,早已饿得眼冒金星了。
曾氏又翻来覆去地安慰了会儿,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她弟兄骄纵难以约束,她这个为人后母的千难万难,一言以蔽之,你阿兄混账,然而这事没人为你出头了。
钟荟脸上的愤懑不甘越来越浓,曾氏看着煽的风点的火都起了效验,火候差不多了,便推说有旁的事要走,又嘱咐了季嬷嬷几句饮食起居上的小心,吩咐等大夫看过诊去回她一声,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曾氏前脚离开,大夫后脚便到了,因是女眷,请来的这位比秦夫子还老,走两步路浑似要他的命,一路上把领命的奴仆急得火烧火燎。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布满寿斑的手,搭在二娘子腕上半晌,只觉脉搏稳健有力,心知又是个装病的,不觉有些气恼,这些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成日里就知道拿大夫消遣,不晓得他们悬壶济世很忙的么?来时一段坑坑洼洼的烂路差点把他这把老骨头颠散了。
“小娘子是如何晕过去的?”横竖能领到诊金,不过腹诽几句便罢了,老大夫耐着性子问一旁下巴尖尖的俏丽小婢子。
“在园子里水边待了两个时辰,”阿枣担忧地问道,“三个月前还曾不慎落水,病了好些时日,大夫,我们娘子没事吧?”
“那就是旧疾未痊愈,又兼风寒侵体,老夫开个方子,抓几付药,服一个旬日,若还不见起色老夫还来诊治。”说罢便摇摇头自去堂屋写补身益气的方子不提。
钟荟将季嬷嬷支去厨房领膳,对蒲桃道:“你去开箱子取个二两的银饼子来,劳烦大夫顺带去二兄院里走一遭。我离开时二兄还跪着,方才我就见他脸色不好,嘴唇泛白,这会儿应该回去了,叫大夫瞧一瞧放心些,若需药石来回我便是……让阿杏领路,再叫阿枣去知会夫人一声。”该知道的人总是会知道的,难不成就许你挣贤名不许我做好人?
钟荟自然知道与庶兄走得太近难免惹老太太不喜,不喜便不喜吧,她钟十一娘何曾看别人眼色行事了?只要芯子还是这个,换十次壳也不能够。
蒲桃很是讶异,二娘子一向对这个庶兄视若无睹,不知今日在琅嬛阁发生了什么事,倒叫二郎入了她的眼,不过讶异归讶异,她却只是应了声,取了钥匙打开镶银紫檀木箱子,从姜明月这些年林林总总攒下的金银花锭、饼子中挑出一块,用青锻囊装了。
钟荟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碌,心道蒲桃就是这点好,心里藏得住话,从不多嘴问东问西,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再去趟西厢,靠南墙从西往东数第二个架子,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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