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的脊椎,然后把我放在火上烤,烤得滋滋冒油。这样我肯定会痛得昏过去,就不用再忍受活着的痛苦,不用沉浸在陆冬扬给我的刻骨铭心的回忆中,一遍遍被凌迟。
母亲看着我半死不活的衰样,恨铁不成钢地咒骂着。骂着骂着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爬过去,小心地拍着她的背。也许对于我们母子来说,活着对于我们太沉重了,即使我们互相折磨,把怨恨发泄在对方身上,也不能排解心中的苦闷和绝望。那种永远看不到曙光的日子,又有多少人能每天乐在其中地活着呢?
母亲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我也装作从未说过不想上学的话。我还是背着破书包,装样子似的放两本书,每天上学放学。如果这是母亲想要看到的光景,我又何必去惹她不开心呢。
可是我每天只要坐在教室里,或者躲到楼顶,或是在操场边的大树下站着,就心如刀割。我恨我自己把那些回忆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以致于我现在根本忘不掉陆冬扬。他已经融在我的血液里了,除非我把全身的血都放干,我就不可能不想他。
每天被思念和自我拉扯的苦痛折磨着,我觉得自己离真正的精神病不远了。我就是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个说法。即使这个答案会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我还是希望能听到陆冬扬亲口对我说:“王嘉木,我烦你了,我不要你了。”
当我靠在去阜阳的火车车门边,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树木和乡村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死也要死个痛快。
我偷偷拿了母亲藏在床铺底下的钱,买了去阜阳的火车票,我要去看陆冬扬,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蹲在门口抽烟的男人看见我,对我扬了扬手里的烟。
“小兄弟,来一根儿?”
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拥挤的、充斥着各种奇怪味道的车厢。我的心里很平静,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可能回头了。
我站在北站的广场上,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巨大的电子显示屏里播着花生露的广告,漂亮的女人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的连身裙,仰头喝了一口,欢快地夸赞着。我茫然着望着四周,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孤岛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于我而言,和岛上生长的蘑菇没有分别。他们没有嘴巴,没有眼睛,不会发出声音。我在他们中间穿过,避免他们身上的黏液蹭到我的衣服上。
一个骑三轮车等活儿的老头问我,要去哪里。我问他到英才附小多少钱,他说十二块钱,看你挺轻的,算你便宜些,十块钱上来就走。我说好。
我跳上车,坐在三轮车一侧的铁栏杆上,脚踩着脆弱的木板,手紧紧地抓着栏杆。三轮车在自行车道的边缘行驶着,时不时压到自行车道和机动车道之间的白线上,我心脏一阵狂跳,看着老头游刃有余的样子,只觉得这大城市车可真多啊,在这中间来回穿梭可真是高难度。
“到了。”我望着周围一圈的居民楼,困惑地看着老头。
“你往前面直走,路口右转就是。校门口车太多,三轮车没地儿停。”
我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他。他把钱抻开,用指腹碾了碾纸币上人像的领口,确认是真钱之后,把钱放到肚子前面的腰包里,掉头骑走了。
我在街上慢慢地走着,终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在火车上的那种淡定不复存在,我离陆冬扬越近,就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牵引,我必须不顾一切的朝他奔去,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情。那些愤怒、质问在我心里盘桓了一千遍,可站在校门口的时候,这些自动变成了无处诉说的渴望和思念。
还有一个小时,应该就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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