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忙应了声,就从里间捧出一件东西来,递进侯夫人手中。
敏瑜就着侯夫人手里看一眼,见是件带有护肩的甲衣,又瞧那色泽,已有些年头了。这么样的一件旧物,且不知侯夫人拿他来作何。
敏瑜思量她这般做总归是有理由,便忍声没有问,果不其然,侯夫人接过甲衣摩挲了几下,半晌才似回神一样的对她道:“这东西唬着你了吗?”
敏瑜摇摇头:“儿媳倒不似那般胆小,想是阿玛的旧日用过的吧?”
侯夫人赞许一笑:“不错,正是老爷昔年征战郑经旧部穿过的。这么多年了,带着他走南串北,虽是累赘,到底不忍舍弃。你既是不怕,我再指一处给你瞧瞧。”
便将那甲衣展开了,在甲衣中间,原是配护心镜的地方,正有一处拇指粗的破洞。洞的四周尚还带着红痕,仿佛血染一般。
敏瑜不由心惊,只是面上不作声色,却按一按侯夫人的手安慰道:“额娘……”
她音色低沉且缓,侯夫人心头一热,知晓她猜着了,便反握回去,叹息了一声:“好孩子,额娘知你是个明白人儿。这血是康熙二十二年平台之际染上的,随军的大夫说,只差一寸,流矢就透了脊背。那一年,世范才满周岁,我在都督府里得了信儿,几乎没把他失手摔了,只想着万一侯爷不在了,不妨带着世范随他去了,强如我独活在世上。也幸亏苍天开眼,才叫上上下下熬了几夜把人给救回来。痊愈之后,这甲衣是再不能穿的了,侯爷只说晦气,要丢他,我百般拦着不许,到底留了下来。只有留下来,才好叫施家的后人知道,这满府的富贵,不是天赐的,也不是白捡的,乃是侯爷用鲜血换回来的。唯其这样,方显难得。”
敏瑜从旁细心聆听,关于靖海侯征战的故事,她在宫内当差的时候,也曾有过耳闻,不过因不当时,听到的也只是寥寥数语,不似今日侯夫人说的那般惊心动魄。心里只道,难怪人都说施家八子个个品貌非凡,有父如此,有母如此,夫复何求?
她由衷钦佩,握着侯夫人的手开解几句道:“额娘用心良苦,八爷同儿媳都会铭记在心。幸喜如今盛世太平,往后阿玛和额娘总算可以享些清福。”
侯夫人笑对上她的双眸,她一辈子在府里执掌内政,虽无需侍应公婆,但底下的儿子儿媳丫鬟仆佣往来亲眷,都需她费神打点周旋,由是练出一身看人的本事。她看得出敏瑜眼力的诚挚,也看得出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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