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欢坐在那古风地席间,侧头掩额,悄悄地问裴煊: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她要回家,裴煊却不由分说带她出来玩儿,径直把她拉到南湖上,她还以为就她与他两个人,哪知进了画舫一看,十来张案席,齐备杯盏酒菜,一溜烟儿水灵灵的青葱侍女,等迎宾客。
“朋友。”裴煊一边与来者打招呼,一边低低地回她。
“我的帷帽掉了。”夜长欢又朝裴煊身后躲了躲,直想藏起来。帷帽掉水里了,她得顶着一张真面目示人。
“哪有宴席上还带帷帽的?”裴煊反手把她扳正坐直,含笑说到,又不觉抬手轻拍她的脸,以示爱抚与安慰。
“他们会不会认出我来?”夜长欢隔着洞开的花窗,看着岸边陆续停车驻马,人影重重,寒暄声起,不太理解裴煊的淡定。
裴煊的朋友么?她怎么好见?玉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绕来绕去,就那些人,保不齐就有认识她的。
“放心,都不是朝中之人,他们连我是谁都搞不太清楚。”裴煊见她一脸紧张,便曲了食指关节,在她脸颊刮了刮,又揽住她的肩头,面上笑意更浓,附耳低声说来,“我说我姓裴,是裴太后的族弟,他们还道我是裴家的哪个远支破落户亲戚呢……”
夜长欢扯了面皮笑笑,她见裴煊说得有趣,亦跟着来了些兴致。
殊不知,这群连裴煊是谁都未必清楚的朋友们,还真是些有趣之人。
但见这些人,陆续到来,接踵登舫。有大而化之粗着嗓门招呼的,有作揖问好礼数周到的,有出口成章舌绽莲花的,但都皆称裴煊一声裴公子,熟络得很。裴煊也不起身,就那么坐在席上,淡淡还礼,他们似乎也习以为常。
再看这些人的行头,也是让夜长欢着实开了眼界。按裴煊的说法,虽不是些头面人物,却有错穿大红袍乱挂金鱼袋,自称是宰相的;有着一身寒酸富贵衣,可周身补丁全是云锦镶就的;有浑身闪着金光,双手一张,十个指头就带了十个翡翠扳指的;有身披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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