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棍子呢,她将竹杖摸在手里,上下摩挲,这竹杖她用着这么些年,今日竟觉得那缠住的丝线崩散了许多。
谁料这季阎王竟忒小性子,竟一次都不来。要真是以后大计得逞,也不知得守着国库抠搜成什么样子。
长明此回实在是冤枉季王爷了。别的不说,好歹他也是堂堂男儿郎,怎会真的同她计较。便是她与沈昭思那段“糊涂情”让他憋怀了几天,但却真没有计较长明对他冷脸子,而是叫那一堆琐事缠的分身乏术。
太子殿下当初暗戳戳的截走了长明,如今想必是得了长明还活着的风声,动作越发没得顾忌起来。先头借着那修筑临溪王府的事情安插人手,利诱那眼皮子浅薄的安书吏给他安了一个强拆百姓居所的昏庸残暴之名。如今更是伙同他老丈人礼部尚书,妄以将行科举之事,将自己的人排进利禄场,居心险恶,小人得不能再小人了。
季云疏将手里的信折子烧了去,看着那低眉顺目的礼部侍郎,道:“朝中多数皆是太子殿下党阀,你竟就这么明目张胆将他与他那老眼昏花的老丈人做下的昏聩事薄于本王知晓,倒是个忠肝义胆的。”
听见这句夸,何侍郎老泪纵横。他哪有这个胆子顶撞自己顶头上司,还有那位出了名的小心性的太子爷。可,他的宝贝女儿自打那日侯府回来,就将一颗心团团的放在了季王爷身上,可怕的并不是他那宝贝女儿对季王爷有多么情坚忠贞非他不嫁,而是他那婆娘比他还爱女如命,因,他惧内。
与自己婆娘比起来,暗戳戳将太子与顶头上司作孽的证据递给有可能是自己未来女婿的季王爷,简直安全了不知道多少。
于是何侍郎挺直了脊背,表达了自己的一片忠心苍天可鉴:“能为王爷分忧解难,是下官的福气。”
这句话他常说,不过以往说的是“能为夫人分忧解难,是为夫的福气”。但格式都是一样的,所以拍起季王爷的马屁来,格外顺口。
果然,季王爷满意点点头,又问:“你说说今年那群学子中,可有什么惊才不俗的人物?”
何侍郎以为季王爷也起了拉拢人才的心思,沉吟一番,道:“除去太子殿下安排的,下官倒真发现那么一两个才学不俗的。”
“哦,说说。”
“川西县籍的有几个青年学子,此番闱试答的都很是不错,里头有个叫林承的,下官瞧着是个品貌皆不俗的,若是好好打磨,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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