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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瑞斯回到家时累得一塌糊涂。他遭受牛只的踢踩,手上也被绳索磨出个大水泡。母牛就快生产,那时的工作会更多。
看到旅行车不见了而屋中一片黑时,他觉得像是当胸被踢了一脚,一时全没有了呼吸。他并没有真正认为她会离开。心里深处,他原以为她会挺身坚持,像她从前一样抗争到底。相反地她却走了,他闭上眼痛苦地领悟她正如他所害怕的那样:一个经不起考验的肤浅女人,她已回到大城市重过她逍遥写意的生活。
而她带走了他的孩子。
这种背叛比爱波对他做的还要严重十倍。他已经开始相信黛琳,相信他们可以有长久的未来而不是几个月。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和他住在一起,替他烧饭、洗衣,两人一同欢笑、调侃、工作、心甘情愿地睡在他怀里。
接著她在他背后捅他一刀。那种活生生的梦魇,现在他又经历了第二次。
他慢慢走进屋。厨房里没有温暖欢迎的微笑,除了冰箱的运转及时钟的滴答,什么声音都没有。虽然如此,他还无助地希望她有事必须出去,屋里会留有纸条告知她去了哪里。他搜过所有的房间,看不到任何字条。他走进过去两晚她独自度过的房间,发现内衣抽屉空了,浴室中的女性香粉瓶罐也清除得干干净净。他还在试图适应她的衣服不和他的并列在同一个衣橱,整幢屋子中都遍寻不著更像利刃穿心。
就像是在伤口洒盐,他走进她存放她『纽约』服饰的房间,彷佛一只受伤而困惑的野兽必须在查看过所有它的伴侣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后,才会向世界吼出他的悲痛。
但是,当他打开衣柜门,成排的丝衬衫、套装、高跟鞋跃入眼睑。一丝她的幽香从衣服飘了过来,他瞪著它们,浑身冒汗。
他快速下楼。她的书仍在,还有她的音响。或许她现在走了,但是她留下了许多东西,那意味她会回来。或许她会在他出外工作的白天回来,然后收拾剩下的东西离开,甚至不必和他碰面。
但是她是回去纽约,她为什么带走了牧场服而留下城市服?
谁知道黛琳的行事哲学?他讥诮地想。为什么她明知他最不能容忍却仍用她的信托基金付清了牧场的抵押贷款?
这一生他不曾如此愤怒过,甚至当他坐在法庭,听法官把他的一半财产交给爱波时也没有。他不曾指望爱波会给他好一点的待遇,她曾示范过好几次她能多无情。但是当黛琳像那样刺他,那种伤痛是既深又狠。
现在她走了,他会有充分的时间把两人的关系想清楚。但她要想趁他不在时回来拿东西将要遭遇困难,因为一有机会他就要换一把门锁。
不过现在,他要做一件甚至连爱波在毁掉他的生活时他都没做的事。他要去拿架上那瓶放了许多年的威士忌喝个烂醉。或许那么一来他才能没有黛琳的相伴而入眠。
第二天他头痛欲裂,胃中翻搅,但仍拖著身子起来照顾牲口;他笨并不是它们的错。等到他的头痛消失而他再次觉得像个人时,已经太晚而不能到杂货店买新锁了。
第三天母牛开始生产。每次都这样:第一只开始阵痛后其它的就接踵而至。而它们会找个安静偏僻的角落生产。瑞斯一个人必须找出母牛的藏身处,确定新生牛犊安全无恙,协助难产的母牛,并且照料病弱或死亡的牛犊。
三天后他才有休息时间。直到黛琳离开后一星期,他终于凑出时间开车去克鲁。那时黛琳造成的愤怒及伤痛已变为空虚麻木的感觉。
经过罗丝咖啡馆前,第一样进入他眼睑的就是停在前面的白色福特旅行车。
他的心跳狂乱。她回来了,或许正要去拿她剩下的东西。他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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