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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留在这给我还钱！”

顾猩猩穿着老头买的城南公园的二十块钱两套的白背心和大裤衩子坐在胶布裹得像个蚕蛹似的塑料凳子上。几个进店纹身的小姑娘看见顾猩猩目光躲躲闪闪，面上带有粉意。老头看了顾猩猩一眼：“有张好脸真是占便宜，你小子什么都不干我店里的生意竟然就好了很多。”

顾猩猩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他听见身后几个女生小声地说道，他不动的样子看上去真像一尊大卫的雕像。顾猩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中午顾猩猩坐在屋子里跟老头一起吃挂面，老头挑出一溜面，吃地呼哧作响。

“小伙子可能你不知道，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帅的，当时来找我纹身的人得从这排到街对面。”

顾猩猩盯着老头的脸仔细观察，实在看不出来这张由三角眼、孤峰鼻和薄唇拼凑出来的面饼子年轻的时候能有多帅。

老头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话受到顾猩猩质疑似的，赶快从柜子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有点上个世纪港台明星的那种小帅。顾猩猩拿着照片，心想老头怎么老了之后就长成这样了。老头问顾猩猩的名字，顾猩猩想了一下，顾岚夏。好久都没自己念出来这个名字了，一直以来朋友们都叫自己顾猩猩。老头叫朱丹尘，顾猩猩心想这名字听上去真像个得道的仙人。

“这它（1）马（1）的都快十月了，天真热的邪门。”

顾猩猩看见外面走进来一个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青年，只是皮肤看上去比照片上稍微黑一点。顾猩猩看看老头看看照片看看青年，开始端起碗吃面。青年看看顾猩猩看看老头看看照片：“干爹你又拿我照片骗谁那是你年轻时的样子了？”

老头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怎么能说骗呢，只是那时候条件不好，没有记录的东西，我年轻的时候长得本来就和你比较像，不然干嘛收你当干儿子？”

青年做到顾猩猩对面，用手撑着脸斜眼看着顾猩猩：“你真帅。”

顾猩猩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青年的眼睛璀璨蔚然。顾猩猩感觉到了相似的气息，这种气息在自己身上有，在郭铭愈身上有，在林漫青身上有，在青年身上也有。

“朱砂。”

“顾岚夏，你可以叫我顾猩猩。”

朱砂在学校旁边的公共浴室里做搓澡工，朱砂问顾猩猩做什么，顾猩猩说我现在什么也不做。老头用扫帚把抵着顾猩猩的后脊梁骨，现在也快过去一周了，你有多大的爱恨情仇都统统给我收起来，做人最重要要有诚信。趁早找点活干，把欠我的钱还给我。顾猩猩异常无奈，我现在身份证也没有上哪去给人打工去。

朱砂看了看顾猩猩。

“我有办法。”

顾猩猩第一次从朱砂身上深刻理解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八个字。顾猩猩就看见朱砂泣不成声跟浴室老板娘讲着自己作为朱砂的脑瘫弟弟，生活中每一个为了维持生计的举动都像是小美人鱼在刀尖上跳舞。为了给自己筹够治疗的钱，年少的朱砂毅然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务工。为了不给父母添麻烦，自己靠着顽强的意志自学了九九乘法表在村里超市打零工。可是天不怜可怜人，一场无情的大水冲垮了村镇里的一切，顾猩猩不得不前来投奔自己，可是朱砂自己也实在是没本事，现在家里本身就困难，朱叔的刺青店也生意困难，自己本来不想向老板娘开这个口的，但如果不开这个口可能就没有顾猩猩糊口的粮食。朱砂想来想去，只能来求助心善的老板娘。

顾猩猩站在旁边就看朱砂跟个戏剧女王似的。顾猩猩也就配合朱砂“啊——啊——”了两嗓子。

朱砂接着开始第二幕的演出。因为弟弟是个脑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