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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母亲收拾好小翠的东西，郑重地拉着小翠，将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说：孩子，这是祖传的宝贝，再苦的时候，也不敢用。这次，你要进宫，这是咱家的大事，你用得着。

小翠打开包袱，内有两件东西：一块很小的金砖，一件翡翠玉观音。

小翠在心里说道：用不着这些呀。

母亲严肃地说：一定拿着，你用得着。宫里的主子们不稀罕这个，但太监不同，他们眼光浅，好财物，关键的人，一定不能小气。记住了？

小翠不说话，径直走到书架前，取下一套汲古阁本《资治通鉴》，放在包袱旁边。

父亲一直看着，不说话，当他看见女儿拿那套他心爱的《资治通鉴》时，他心里感到很吃惊，脸上是茫然和惊讶的神色。

母亲看一眼夫君，又看一眼女儿，不知道该干什么，愣在了那里。

就这样，小翠入宫了。

看着远去的秀女香车，父亲吃惊地说：奇怪啊，女儿怎么一句话也没说？

母亲佟佳氏抹着眼泪，也才吃惊地说：真是啊，这女儿，一句话也不说！

香车上，远远地飘来一串银铃一般的歌声，听上去像是悠扬动听的南方小曲：

大雪纷飞迷了路，前怕狼来后怕是虎！

往前走，尽是些不平路。莫回头，没有我的安身处！

你心里明白，俺心里糊涂。只有一条明白路，往前走！

8

兰儿坐在车上，带着兰草清香的香车，吱吱哑哑地驶向皇宫。

她的心里，想的不是父母，不是兄妹，而是让她魂牵梦萦的英武少年：荣禄。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药铺的那一幕，那是她一生中刻骨铭心的记忆。

记得那是9岁那一年，祖父和父亲卷入了户部银库亏空巨案，家庭险遭灭顶之灾：祖父欠银43200两，因为已经去世，减半为21600两；父亲必须在两年内补齐，否则，革职、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