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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安德海心里美滋滋的，笑吟吟地说：小的谢兰姐姐，小的这张乌鸦嘴，以后还得指着兰姐姐赏口饭哩。

兰儿心里很舒服，笑着说：都说小安子，人美，心眼儿好，想不到嘴还这么甜！

安德海再次跪下说：小的见了好主，就高兴，就巴不得叫一声亲娘！

兰儿说：你恭喜什么啊？

安德海眼睛放光，兴奋地说：皇上喜欢情歌小曲，特别是江南小调。兰姐姐唱的，就是皇上最爱的啊，唱得小的魂都没了，何况皇上呢！

侍女恭敬地上茶。

兰儿将小安子让到了里屋，看见了桌子上兰儿刚刚画的画，小安子惊奇地跳了起来：我的老天，兰姐姐！这《兰花戏蝶图》，是您画的？

安德海郑重地说：知道吗，皇上，就喜欢两种花，一是海棠，一是这兰花！

兰儿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好什么？

安德海回答：皇上有三好：一是美色，二是好酒，三是听戏。

兰儿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

安德海说：你看，这储秀宫，海棠最盛；你看，这画，兰花儿最香！皇上能不喜欢？

兰儿喝口安徽六安瓜片，忧愁地说：可是，见皇上，比登天还难啊。

安德海也立即黯然神伤，心事重重说：是啊，比登天还难！

安德海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太监，虽然皇上看得顺眼，但何时能像总管太监黄承恩那样，就彻底翻身了。可是，谈何容易啊。黄总管现在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也是青县人，和陈公公很要好，自己由陈公公推荐，投到了他的门下。每天，穿衣、吃饭、洗脸、打水、扫地、做饭、铺床、叠被、洗衣服、倒尿盆，什么都抢着干，一口一个干爸爸，哄得老家伙高兴。可是，隔三岔五的，他就打人、发脾气，还尽着兴地自己快活！

兰儿看出了小安子的心事：好兄弟，一切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安德海看一眼兰儿，摇摇头：皇上迷恋五春，她们都是南方美人，一个赛一个的妖媚！我这上面，有一个黄承恩黄总管！如何改变的了？